68.煎熬[第2页/共3页]
章羽俄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路,也斩断了我的但愿。
章羽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透暴露一缕激烈的恨意。
我蓦地想到甚么,忙问道:“敢问将军但是让那名内应奉告你,我姨母是在哪艘船上?”
刚好姨母当日坐了油壁香车出来玩耍, 感觉他仪表不俗却沦落至此, 心生怜意,便命下人用十金买下他那柄宝刀, 又替他寻了一处堆栈住下, 待到他病好时, 想了个别例, 重又将那宝刀还给了他。
他可贵对卫畴有所求,卫畴自是当即答允,可章羽错就错在,他因过分挂记,再三同卫畴提起此事,成果,反倒勾起了卫畴对姨母的猎奇之心。
在卫畴命令攻打宛城之前,他从没求过卫畴一件事,可当他得知何济已死,姨母已然寡居时,便哀告卫畴能在攻破宛城后将姨母赐给他为妻。
固然我此时身中的媚、毒因被水蛇的毒性抵消,每月再不会身子炎热、焦灼难耐,但是心中澎湃而起的思念之情,却磨心蚀魄,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许是这一段豪情已在章羽心中压抑了很多年, 他到底忍不住朝我透露了几句。
“不过――”他话锋一转,“要想灭了我章某,也没那么轻易,夫人若想早日见到你的夫君,就看你那夫君能不能早些杀光我的人马,拿下我这荆州。”
想是此物生在南边一带,我久居北地,竟从未见过,不由道:“此等奇特之物,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逢春道:“回禀夫人,此物名为水绵,乃是生在江水中的一种物事,周身尽是小孔,如棉花普通最擅吸水,是以江边百姓便给它取名为水绵,拿来吸水或是擦拭案几桌椅,最是好用不过。”
我接过那黑乎乎的一团,试了试它能吸多少水,更加感觉对劲。倘若这一世,到了最后仍会有一杯毒酒送至我面前的话,那么,有了此物的妙用,或许……
听到这里,我俄然心中一动,问道:“敢问将军,当日水淹樊城时,您曾命部下兵士围着一艘卫军战船,找寻一名女子,您要找的,莫非就是我姨母?”
我见她手顶用来擦水的东西甚是奇特,并不是常用的布巾等物,而是一团有些黑乎乎的东西,但是那东西却似极是吸水,一抹上去,那案上的茶水便几近被它吸干了大半。
“吾修书一封,送于卫畴,又佯装败退,好轻易激得他将你姨母接到樊城,又恰逢大雨,使吾得以用水攻大败卫畴。吾还在卫军中安下了一名内应,天时、天时、人和,三者皆备,本是天赐良机,让吾终可得偿夙愿,哪知……却还是功亏一篑!”
俄然心中一动,问她道:“可否给我一团这水绵?”
厥后,常常回想起那段被困荆州的日子,我都有些惊奇我当时是如何熬过来的。
与其说他和姨母之间有一段情, 倒不如说是他暗恋了姨母这很多年,至今此情不渝。
宿世的时候,因为有腹中的琮儿陪我,倒也还好过些,但是现在,我孑然一身,被困敌营,再加上心中对卫恒的顾虑,的确是度日如年,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内应?人和?
他为了我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却不能在他身边照顾他,前后两世都不能,莫非这一世,还是由着吴宛衣不解带地在他床边奉养他汤药饮食,为他上药擦身?
“你手中拿着的是何物,瞧着用来擦水倒极是好用?”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