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误会[第1页/共3页]
但他明显并不常做给琴换弦这类事,换起弦来笨手笨脚的,一个不谨慎,侧竖起来的琴身没稳住,琴面朝下,重重地砸倒在琴案上,收回一阵嗡鸣声,听得我心都颤了一下。
“为、为何?”卫恒问的有些谨慎翼翼。
“敢问夫人,为何子文亲笔所写的这《洛神赋》竟会在藏在这张琴里?”他的嗓音沙哑的短长,眼里尽是绝望。
话一出口,我才认识到,这竟是重生后,我头一次没有唤他将军、公子,而是唤他的表字,子恒。
我现在这副清冷矜持的模样,莫非不都是被他给逼出来的吗?
“妾幼承庭训,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不会收不该收的东西,更不会看不该看的匣中之物。”我神情冷酷,见他张口欲言,便抢先下了逐客令。
“发明我返来,你先是慌乱的弹断了弦,但是再转头看向我时,脸上已没有涓滴的忐忑不安,反摆出一副淡然自如的模样来,觉得我眼瞎,看不出你是在用心粉饰吗?”
卫恒又咳嗽两声,只盯着我瞧,脚下纹丝不动。见我又取出一根新的丝弦来,便腆着脸凑过来道:“我来帮夫人换弦吧。既然是我害夫人弹断了弦,自当替夫人换弦赎罪。”
我轻咬下唇,半晌方道:“若我说,我也不晓得,你可托我?”
“那你如何能弹出先前缺了的这后半首曲子?”
他眸光闪了闪,落在他先前带来的那只白玉匣子上,“夫人方才,没翻开这匣子看看吗?”
我扫了他一眼,“既然对他偶然,何必再和他有所牵涉。他昔年送我的那些琴谱和别的东西,我已经托卫珠替我全都还了给他。将军如果不信,尽管去我房里查验便是。”
心中那块巨石轰然坠地,不消凑畴昔细看,我也晓得那帕子上写的是甚么。
我偏头定定瞧了他一眼,到底还是起家将琴让了给他。
卫恒面上一红,纠结半晌,还是快步走出了亭子。
那这方帕子到底是如何到这焦尾琴里的?
他将那团帕子狠狠掷到我脸上,绝但是去。
“子文是你亲表弟,畴前还在许都的时候,你们便常来常往,我不比他,熟知你的爱好,也不屑去学他给你找甚么琴谱、弄丢了的耳珰。那些能用财帛买到之物,再是高贵,也不是无价之宝,如何配得上你。”
卫恒也抬起眼,问出了一样的题目。
他俄然翻开那玉匣,从中取出枚玉簪来,那簪子通体乌黑,簪头作兰花之形,瞧着极是素雅动听。
我心上一疼,想也不想便脱口道:“不是如许的,子恒,你听我解释!”
我的呼吸蓦地粗重起来。
“我如此待你,揭过当年对你姨母的仇怨,也要对你好,但是你呢?你是如何对我的?你欺我、瞒我、绿我,你让我如何信赖你,如何对你好?”
“他为你写情书,你为他弹相思调,就把我一小我当傻子似的耍得团团转?”
“那是因为——”
卫恒眼中的肝火如有本色般, 将我炙烤此中,恍忽间, 我竟似从他那双有些发红的瞳人中看到了另一副画面。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他重又踱了返来,微垂着眼睛,不敢看我,非常不安闲隧道:“是我错怪了夫人,还请夫人包涵。”
他说完,拿起那枚簪子往地上狠命一砸,立时玉碎花折,将那兰花簪子摔成了一堆玉渣。
“在徐州的时候,子文每次喝醉了酒,都会喊你的名字。他每天不睬正务,只顾着到处东游西荡去替你找寻琴谱。哦,对了,他还倾其统统给你买了一副紫珠耳珰。他这几日每天去找卫珠,一待就是半个时候,昨晚刚递了一匣子东西给卫珠,那丫头本日就又跑来看你。若不是我提早回府,只怕还听不到夫人这曲暗诉衷肠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