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蛇蝎妇人[第1页/共3页]

秦桧顺势坐下，对王氏拱手道：“夫人，这大除夕的，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经够夫人操心的了。夫人如何还拨冗到我这书房来？”

“你这老夫！还满门抄斩？我看你是在做梦！”王氏怒道。

“如此一来，只怕那李娃与岳孝娥（注⑥）想不死都难了。大的都死光了，小的还能活多久？”秦桧笑道。

天哪！翠环！翠环的身板儿，都超越三个秦桧了！翠环的声音，便是放在一个男人身上，都嫌粗暴了。另有翠环的那一脸麻子，那一口黄黄黑黑的龅牙……

不待秦桧把话说完，王氏啐道：“切！你这老夫（注②）！你这些话，哄哄官家还行。想哄老娘，没门！”

“还是不要了。当今官家，心深似海。如果现在就将岳飞的老婆孩子都弄死了，怕是会招到他的猜忌。”王氏点头道。

王氏这一说，秦桧不敢再答话了。

走至门口处，不待秦桧拉开门，王氏俄然对秦桧笑道：“老夫，这件大事，你做得不错。我给你个赏，如何样？”

“大事已定？老夫，你敢确保，本日那岳飞便会人头落地？”王氏斜眼看着秦桧，问道。

“先生有所不知。”葛先生的脸又忍不住扯了扯，说道：“琼县盛产果蔬，确切不假。不过，琼县却不是甚么好处所。”

“夫人，为夫……”秦桧发誓不成，脑筋里转得缓慢，策画着如何将这个要命的话茬儿给揭畴昔。

“你看！这临安天寒地冻的，琼县另有凉瓜（注⑤）。我这些瓜子儿，便是从琼县来的。”王氏指着桌上黑黑的瓜子道。

“咯咯！咯咯咯！老夫，这但是你本身说的。今后官家如果因为此事赏你个宫女啥的，你可要记得本日的话了。”王氏松开秦桧的胳膊，咯咯娇笑着，自行拉开房门，扬长而去。

“夫人另有何事忧心？”秦桧见状问道。

秦桧看了一眼葛先生，与他互换了一个眼色后，说道：“夫人，实不相瞒，为夫倒是做了一些筹办。只不过……”

“暗的不可，我们就来明的。”王氏道。

“本日了结这桩大事，我把翠环许配给你做妾，来个双喜临门，如何？”王氏道。

“先生的意义是……？”葛先生道。

“哦？葛先生这话如何说？”王氏奇道。

“相爷，既然先生也有此忧心，依老朽之见，还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好。”葛先生笑道。

“得得得！甚么拨冗不拨冗？酸不拉唧的！还不是为了你和岳飞的破事儿。”王氏一边将口中的瓜子壳吐到地上，一边说道。

“我呸！”王氏将手中的瓜子朝桌上一拍，啐道。王氏这一拍，秦桧当即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回夫人的话，为夫已严令万俟卨与罗汝揖二人，本日定要拿到岳飞的供词。”秦桧答道。

“夫人，岳飞之事，为夫已经安排安妥。现在大事已定，不敢再劳动夫人费心了。”秦桧赔笑道。

“先保存候心。相爷运筹帷幄，统统都已安排安妥。岳飞过不了本日。现在岳云与张宪应当已经在被押赴法场的途中了。”葛先生插话道。

“嗬？看你说的，跟真的一样。”王氏用鄙夷的目光看着秦桧。

“夫人，既是发配，就要发配到最远的处所去。为夫筹算，将他们发配至琼县（注④）。”秦桧道。

“不瞒先生。老朽昔年游用时，曾在琼县住过一些光阴。那一次，老朽也不慎染上了毒瘴。若非老朽有些手腕，只怕当年便要埋骨于琼县了。”葛先生仿佛有些心不足悸。

“那夫人的意义是……”秦桧道。

秦桧微微一愣，尚将来得及答话，王氏咯咯笑道：“老夫啊，这么多年，我一向不准你纳妾，你内心早就痒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