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页/共3页]

牢里固然有火光，劈面而来的还是一股暗淡幽冷之感，让人只觉逼仄压抑。坐在牢房里的犯人们都温馨地吃着东西，听到有人来了，也只是淡淡看一眼，并不出声。

陈子珮正气凛然：“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陪你去看看那小子。”

姐弟俩又堕入对峙阶段。

“闭上你那张臭嘴。”楼湛内心郁气，神采不如何都雅，“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去不去找你的青梅了？”

看她发怔，青年浅笑着又轻唤了一声：“阿湛？”

……她和楼息的干系挺僵的，楼息会不会觉得她在内里下了毒？

“别如许嘛。”陈子珮又贱兮兮地笑起来，“我听人说你明天在外头跑了一天，莫非是因为楼息？产生甚么事了？”

岚姑，楼挽，陈子珮，这些人早已离世，而楼息被放逐出云京，再也没有见过面。

他正背对着牢门，盘腿坐在稻草上，不晓得在想些甚么。

未料陈子珮不依不饶，跟上她的脚步，笑得贱兮兮的：“你现在去大理寺干甚么？怀里的这是甚么？我方才有看到你买糕点哦，给我尝尝？”

大理寺在城西，间隔张家女被殛毙的河岸边不远。想到白日毫无所获，楼湛突发奇想，回身向河岸走去。

清脆的声音在阴暗诡静的大牢中响起，楼息的背影动了动，转过身来。

陈子珮是个夺目绝顶的人，刹时了悟，神采微变：“你肯定？”

楼湛冷静看了陈子珮一眼，不语。

楼湛一怔，伸手抚了抚唇角，弧度确切有点……微微上扬了。

楼湛迷惑地看他跑远，转头看了看大理寺的方向，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归正这件事迟早会散开，楼湛也不坦白，撤除一些细节，其他的都奉告了陈子珮。

楼湛转太长街，望向远方橘红的天空，蓦地，生出一种不知身处何方的茫然感。

低头看了眼摆在牢门边一口没动的饭菜，楼湛微不成闻地叹了口气。

“被控告杀人。”

她也在临死前将凶手的衣服咬下了一块，只是她咬得太紧，凶手一时半会儿扳不开她的嘴，又担忧金吾卫过来，就先逃了。

……留人住一宿的确是萧淮会说的话，但人家只会是客气话吧？

身后的脚步声一顿。

固然是自家弟弟，楼湛还是深表附和：“那你呢？如何就跟过来了？不去见你家青梅了？”

他瘪了瘪嘴，低声嘟囔起来：“还是岚姑对我最好……”

楼湛游移半晌，取出身上的钱，恰好够买一份，用油纸包了，持续前行。

在楼息的内心，一向恨着她吧。

踏过草丛而来的纤细脚步声更近了。

陈子珮转头看她，一脸惊骇：“阿湛你笑了！你竟然笑了！”

真是百看不厌。

说完，他俄然反应过来：“等等，楼息被关在大理寺的牢里？他犯甚么事了？”

少年桀骜不驯的神采已经消逝，吸了吸鼻子，拿起米糕咬了一口，幽黑灵动的眸子眨了眨，竟有了些委曲的湿意。

“去，当然去，如何不去？时候晚了，还能够蹭顿晚餐，说不定世子还会留我下来住一宿。”

“如何能够，就那小子那怂样。”

陈子珮嘿嘿笑，戳戳楼湛，暴露一个“我就晓得”的神采。

身后响起“嘭”的一声轻响，楼息猜疑地转过甚，看到不远处的油纸包，又看了看楼湛拜别的背影，渐渐地缩到油纸包前，伸手拆开，看到洁白精美的米糕，面前一亮。

“谁？”

陈子珮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此事事关严峻，阿湛你千万谨慎，既然牵涉到了皇室，一步走错就……不管如何，你这边的力量过分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