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太太可愿割爱[第2页/共4页]

珊娘心头一动，俄然就想起宿世女儿学不好功课时，她常用来经验女儿的那句话，“这世上没甚么做不好的事情，有的只是有没有用心去做……”

一阵细细的脚步声响起，然后便有一道小小的人影投在了绣架上。

珊娘感兴趣地一点头，便跟着姚氏回到绣架旁，看着她将挑出来的丝线一一放到绣品上去比对着。然后，二人几近是异口同声隧道：“紫色的好。”“紫色的合用。”

“这……这是玉绣？”珊娘忍不住问道。

“至于那幅双面绣，我想着拿紫檀木做个底座，再双面镶了玻璃，做成个大屏风是再妙不过了。”

那人影勾着头往绣架上瞅了瞅，道：“太太是想要石头上面暗影的结果吧？既这么着，倒不必然拘泥于靠近空中或石头的色彩，不如尝尝带点绿色或紫色的灰呢？”

想着太太是个钟情刺绣的，她猜这十有八-九是太太的东西，便不顾那看库房的婆子不痛快地眼神，抢在婆子伸手前捡起那卷绣品。

姚氏笑道：“也一定别人就做不到。就算我这跟别人看起来有甚么分歧，也不过是我比别人在配色上略微多花了点心机罢了。”

许是宿世的珊娘活得过分压抑，这一世她格外喜好敞亮，因而便命人把楼下那东西两厢的隔扇门全都卸了，筹算以屏风博古架之类的东西代替。只是，眼下她这小院里并没有现成合用的，方妈妈便建议她去库房里找一找。珊娘想了想，也就应了。

珊娘跟在管库房的妈妈身掉队了库房，倒是还没往深处走，就被库房门口胡乱堆着的一口箱笼绊了一下。顿时，一卷丝织物，便这么从未合拢的箱笼里滚出一半来。

“哪有甚么师给我拜呀，”姚氏笑道，“不过是年青时就喜好这个，厥后在别处看到两幅玉绣，便揣摩着学了。至于说我这算不算得是‘玉绣’，倒还真不好说。”

怕是独一长歪了的，便只要马氏母女和她部下那一小撮。

这绣楼占地并不大，仅一明两暗的开间。楼上是珊娘的坐卧之处；楼下中间是一间明堂，摆布各一间配房。楼旁接着院墙处摆布还各有一间耳室。楼前三级台阶下，是一片小小的天井，空中上以青砖细瓦鹅卵石铺砌出一些寄意吉利的图案。院门开在东南角上，门旁种着一丛一人多高的小巧怪石，恰恰好能够挡住闲人往小楼内窥视的眼。

“太太专门拜师学过这‘玉绣’？”珊娘猎奇问道。

这时姚氏的贴身丫环明兰恰好出去，一昂首，恰正都雅到自家那等闲不爱跟人靠近的主母，伸手去拧那才刚回府的大女人的脸颊，她不由就是一阵骇怪。

姚氏看看她，忽地笑道：“我倒是能绣能裁衣裳，恰好就是打不好安然结呢。”

珊娘虽不擅刺绣，但她从小学习刻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说别的许是不可，品鉴却还在行，是以她一眼就看出，手里这幅绣品绝非出自匠人之手，那墨竹图中流转着的灵气，更是比太背工里的那幅玉绣看着还要出众上几份。

“你看中甚么了？”

传闻这“玉绣”原是前朝一个玉姓绣娘所创，因技法奇特，对丝线的用色要求极高，绣成的绣品竟能跟笔墨画就的普通无二，是以极受文人骚人的追捧。只是，因这类绣法不但要求绣娘的技艺高超，还要求绣娘要有极高深的文明涵养，不然很难表现出“玉绣”那独占的书香气味，故而这类技艺极难传承，乃至到了当代，竟仿佛已经失传了，市道上已有近百年未曾见过真正的“玉绣”。便是太后宫里那幅仅一尺不足的小屏风，也还是前朝皇宫里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