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太太可愿割爱[第2页/共4页]

第十四章

想着太太是个钟情刺绣的，她猜这十有八-九是太太的东西，便不顾那看库房的婆子不痛快地眼神，抢在婆子伸手前捡起那卷绣品。

姚氏惊奇了，“你竟晓得‘玉绣’？”

传闻这“玉绣”原是前朝一个玉姓绣娘所创，因技法奇特，对丝线的用色要求极高，绣成的绣品竟能跟笔墨画就的普通无二，是以极受文人骚人的追捧。只是，因这类绣法不但要求绣娘的技艺高超，还要求绣娘要有极高深的文明涵养，不然很难表现出“玉绣”那独占的书香气味，故而这类技艺极难传承，乃至到了当代，竟仿佛已经失传了，市道上已有近百年未曾见过真正的“玉绣”。便是太后宫里那幅仅一尺不足的小屏风，也还是前朝皇宫里的藏品。

姚氏握着选定的丝线，转头看着珊娘道：“你也爱刺绣？”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用鸡翅木做个细细的框，上面蒙了玻璃，既能护着不沾灰尘，也能叫这幅画长悠长久地保存下去。”――不定将来就是传家宝了。

珊娘心头一动，俄然就想起宿世女儿学不好功课时，她常用来经验女儿的那句话，“这世上没甚么做不好的事情，有的只是有没有用心去做……”

“至于那幅双面绣，我想着拿紫檀木做个底座，再双面镶了玻璃，做成个大屏风是再妙不过了。”

“必定是！”珊娘道。她乃至感觉，以五太太的技艺，不定比她见过的太后宫里的那幅玉绣还要超卓呢。“仅自个儿揣摩就能揣摩成如许，太太可真是心灵手巧！”

这陌生的声音，叫太太吃了一惊，昂首看去，她愣了愣才想起来，面前这身量不高，肌肤乌黑、弯着双新月眼的女孩，恰是她的“女儿”，才刚回家的珊娘。

宿世珊娘身材还好时，也曾常随袁长卿出入宫闱。她记得太后宫里便有这么个近似的绣品屏风摆件，是太后的敬爱之物。厥后珊娘才晓得，本来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玉绣”。

怕是独一长歪了的，便只要马氏母女和她部下那一小撮。

那守库房的婆子竟一点儿也不粉饰她的不欢畅，伸手就从珊娘手里摘下那幅绣品，重新卷好后塞回箱笼，头也不抬隧道：“前两天太太库房那边漏了雨，这才临时把这几箱子东西挪到这边来的，明儿就搬走了。”又道，“这都是太太的宝贝，女人若要动，还是请先知会一下太太吧。”

珊娘忍不住道：“这图样我也见人绣过，可都没太太绣得这么新鲜呢。”

她的夸奖，倒叫姚氏一阵不安闲，笑道：“甚么心灵手巧，不过是用来打发时候的玩意儿罢了。”

她用力一点头，摇掉那些再不成能的“如果”，指着绣架上的图样笑道：“实在能够说，别人是用笔墨作画，太太这里是用针和丝线在作画呢。”

这天的晚些时候，五太太姚氏正在绣房里拿着几色丝线在绣架上对比着用色，俄然就听到门别传来一阵低低的说话声。

这绣楼占地并不大，仅一明两暗的开间。楼上是珊娘的坐卧之处；楼下中间是一间明堂，摆布各一间配房。楼旁接着院墙处摆布还各有一间耳室。楼前三级台阶下，是一片小小的天井，空中上以青砖细瓦鹅卵石铺砌出一些寄意吉利的图案。院门开在东南角上，门旁种着一丛一人多高的小巧怪石，恰恰好能够挡住闲人往小楼内窥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