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吃亏是福[第1页/共5页]

宿世时想不通的事，现在隔了一世，淡了对那人的心机后，才叫她感悟到，本来一向不是她想不通，而是她不肯意去承认——那袁长卿，自始至终要的就只是“相敬如宾”，而她要的却向来不是……

此时她们正在春深苑二楼的起居室里。

角落里，五福仍在摔盆打碗。

只是，此时屏风还尚未做成，李妈妈怕冻着她，便在起居室里燃了好几个熏炉，又叫六安把那茶炉也给搬了出去，一边替屋子里加着温，一边给珊娘烹着茶。

蓦地，珊娘抖了一下，乃至于浴桶里的水波都跟着泛动了起来。

珊娘把肩又往水里沉了沉，内心却悄悄筹划着明天要做的事。

那马妈妈对于珊娘来讲，实在并不难对于。难的，是马妈妈背后的人。马妈妈背后依托的，不过是老爷和太太。偏五太太一看就是个靠不住的，以是她能依托的——不，切当来讲，是马姨娘能够依托的——就只要她阿谁不晓得甚么时候会返来的爹了。

“公道安闲民气吗？”珊娘一阵嘲笑，“何谓公道？何又谓民气？任何事都能够有两种说法，便如昨儿的事，在我们看来，是那小屁孩儿谋事，可为甚么厨房里竟传出那样的话来？何况我确切是打了他，他也确切是在我这院子里跪着的。人们传话，常常并不会考虑全数的究竟，只传着本身听到的说法。而如果我们不回嘴，别人便只会晓得那小屁孩儿挨打罚跪的事。如许‘究竟’传多了，信的人天然就多，天然也就成了所谓的‘民气’。民气向背，天然就成了‘公道’。奶娘所谓的‘公道安闲民气’，实在说白了，是能够由人随便掌控的。奶娘如果一心把所谓的‘公道’放在别人的‘民气’身上，我只怕奶娘毕竟是会绝望的。”

珊娘看看李奶娘，忍不住抬手撑住额，冷静长叹了一声。

偏这鬼脸也叫李妈妈看到了，伸手过来拍了她一记，责备她道：“便是你一心护主，好歹也该有个分寸，如何还跟厨房的人撕扯上了？倒叫我们有理变在理了。”

既然开了口，珊娘便不再逗她了，笑着问道：“好吧，你活力。你替我生甚么气？”

珊娘的媚丝眼儿一眯，忽地在浴桶里翻了个身，伏着浴桶边沿问着奶娘道：“五福那里替我招祸了？”

她学着奶娘的调子，不想奶娘拿着一叠洁净毛巾出来，恰好听到了，便叹道：“是呢，亏损是福。女人便是受了委曲，总另有太太老爷做主，女人不该自个儿和姨娘对上的。”

因为她……“最合适”？！

在被她逼急时，他曾说过，当初之以是挑选她，是因为她“最合适”——那是不是说，其实在插手春赏宴之前，袁长卿就已经通盘考核过她和她的姐妹们了？！因为他晓得，她是家里最温驯、最听话、最循规蹈矩，最不成能给人惹费事的，以是他才挑选了她？！

“亏损是福吧。”

偏当时候，她竟还是甚么都不晓得，还给了丧尽天良的那一家子很厚的奉送……

三和笑道：“我也感觉五福闹上一闹也好。便像女人所言，事情总有两种说法，如果只能听到一种说法，可不就叫人生了公允？总要叫人也听一听我们这边的说法才是。”

得了珊娘的话，五福当即把那扇子一扔，忿忿不平道：“是女人说的，我们不惹费事，可也不怕费事！才刚轮到我跟六安去大厨房里用晚膳时，我们在大厨房里听到，也不晓得是哪个房里的丫头在那边嚼蛆，说女人欺负二爷不说，竟还管到大爷的院子里去了甚么甚么的，我一听就火了，想要拉着那丫头实际，偏那厨房里的人竟好几个都偏帮着那丫头，竟然放跑了人！我返来奉告妈妈，妈妈却又叫我们忍，还说我不该在内里惹是生非。这那里是我惹是生非？！明显都被人欺负到鼻尖上来了，我再不说话，岂不被人当作缩头乌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