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鸣冤鼓响[第3页/共4页]

看管鸣冤鼓的共有五名内侍，跟着鼓声落下，领头的内侍官尖细的嗓声响起，按端方例行扣问：“伐鼓人，状告何人，有何冤情？”

巫茵茵连连点头，泣不成声：“儿臣只想和阿祜在一起，儿臣没想逼母后。”

看着女儿眸中闪动的晶莹泪光，巫后目中亦浮起水色：“你是母后身上掉下的肉，你痛，母后也痛，你笑，母后也笑。你是母后的命根子，母后怎会不要你？”

他托起那双匕首，一点点擦拭掉匕上的血迹。匕尾的图案终究清楚起来，那是两只青鸾，交颈而卧，恩爱调和。

“忠勇朴直”，是季氏家训。纵使日日都如履薄冰的周旋于朝堂之间，本身不也但愿，季家的男儿，个个胸怀大义、明辨是非、宁折不弯么？

绿衣少女力量不支，虚脱在地，见状，撑着鼓槌单膝跪起，明丽一笑：“这鼓槌上有历代巫王黑印，谁敢猖獗？！”

次日，巫王宫外，鸣冤鼓响。

此时，巫前面上已规复了惯有的清冷与淡然，仿佛方才的温存细语皆是云烟。巫茵茵悚然欲退，待贴上冰冷的墙角，才发明退无可退，情急之下，竟是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横于乌黑的颈间。

几滴蜡油溢满而落，烛火腾地升起寸长，巫茵茵如看鬼怪般，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巫茵茵霍然起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断交道：“母后，你若再逼，茵茵便死在这帐中。”

绿衣少女踉跄起家，举着鼓槌，摇摇欲坠的晃到宫门前，开口，已是气若游丝：“我要面君。”

思至此处，巫王倒更加安然了，冷峻的侧颜亦暖和起来：“孤到底，毁了哪一个家室，哪一对伉俪？”

远在楚使驿馆的西陵韶华，闻得巫国王使传召，并未急着换衣入宫，反而轻施一礼，道：“韶华有恙在身，恐不能随行，劳烦王使看看，那少女身上，可有信物？”

巫茵茵抱膝坐在帐内角落，瑟瑟颤栗，双目惶恐。

阿鸾从袖中取出一双染血的匕首，递给王使，道：“见物如晤，他说得对。”

巫后吓得失容，她踉跄退出纱帐，手中烛台香囊滚落一地。两名婢女欲要相扶，却被她喝退出殿。

世人惧于她这话的分量，倒真不敢再近前行动。

绿衣少女盯着上方那张俊朗张扬的脸庞，盈盈一笑，问：“呆瓜，你能带我面君吗？”

季礼这才昂首，与独孤信视野订交，朗声道：“此女虽口出逆言，但事关王上君威名誉，若冒然射杀，不给其辩白机遇，只怕，会让百姓曲解王上防民之口、草菅性命。依本侯看，倒不如给此女一个上殿辩白的机遇，王上君威赫赫、开阔磊落，何惧妖言？”

阿鸾把手有力的搭在他肩上，在他耳边悄悄吹气：“记得就好，我不会忘了你的。”

说罢，他转首大笑：“我记得，你叫阿鸾。抓紧我，别放手。”

这话实在过分出人料想，连季剑都错愕不已的看向阿鸾。

巫茵茵顿时泪流满面。

季剑已经背着阿鸾跃至文德门下，高举着鼓槌，喝令两边守将放行。那些内侍不甘心的追畴昔，却又不敢靠近一身刚烈的季小将军，情急之下，还是指着浑身是血的阿鸾，高呼：“独孤将军，还不速速射杀这个妖女！”

一语出，满殿又开端炸了锅。

季剑放下阿鸾，跪地行过礼，道：“臣入宫时，见内侍官欲禁止鸣冤者入宫，实在气不过，才将人救了下来。”

晨光初起，朝阳在宫门外洒下红色光芒。

当那绿裙少女挨过百杖、滚下钉板，浑身是血的举起鼓槌，一下下敲击着鸣冤鼓满布灰尘的鼓面时，宫门守将无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