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炉前传 第十八章 （奇事）离奇当有出源处[第3页/共14页]

传闻是拿贼，胡不为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贼也算是大胆已极，竟敢到朱门大院盗窃东西，听几个小童对话，仿佛还是多次来的，也忒放肆了些。”他被惊吓醒了，又装束伏贴，一时也不欲再回房睡觉。看前院黑沉沉的，仆妇女子们都不起来，猜想胡炭不会有甚风险。当下也迈步向后花圃去，倒要看看这个胆小包天的飞贼是何模样。

世人哪想到他在围困之下竟然还胆敢搞鬼，听得三个孺子叫声惨烈，无不又惊又怒。当下 ‘呛啷！’之声大起，几个剑客挥动兵器，向他手足斩去，定叫他受伤伏帖了再行搜索。银光如练，带着呼呼声响斫向黑衣贼，那贼却不抵挡，但听 ‘扑扑’几声，几把长剑中的，如劈韧革。

被中的女子满身不着一缕，但是，在她小巧躯体之上，彩色斑斓，红黑之色聚如云纹，看来竟如毒虫普通。更可骇的是，在她肩、胁、腰、腿，一道顺下，竟横生着数十只小小虫足，是非粗细如人指，毛茸茸的，高低起落勾折，直如活物。

金兽香销尽，更漏隔夜长。

哪知那贼行动快极，刀刃堪堪及体，蓦地化作一团黑风，迅疾无伦的闪出圈外，一拳一个，顿时将四名武客打得飞开数丈。

那贼弓身驼背，却不抬起脸孔。也不答复。近前的一个年青剑士又喝道：“闻声没有？！问你话呢！你到底是来盗窃甚么东西的？！”飞贼身子仿佛震了一下，喉头 ‘阁阁’有声，听来便跟蟾蜍鼓息普通。世人听得奇特，却闻声他缓缓说道：“蜜……蜜……吃……蜜……天……香……”声音粗嗄沙哑，几个字仿佛是从喉头挤出的，一个一个吐将出来，仿佛说话极其困难。

这下子刘老爷再也无辞，见那妖怪又爬近数分，仓猝又叫：“我不晓得！我不晓得！”孔殷之下，便溺失禁。顿时臭气熏来，倒苦了身下的高师爷，闻得一股芬芳的粪气，酸臭不成当，待要掩鼻却哪能够，不住努嘴喷息，伸脖闭眼，直恨不得鼻子再长几分，好放到一边遁藏。也无怪刘老爷如此不堪惊吓，他平生养尊处优，何曾遇过这等可骇严峻之事，没当场吓死，已是天大造化了。

俟他筋骨尽酥，直欲睡去之时，两个年青女子更撤除亵衣，光亮溜溜一左一右躺下，玉臂舒卷抱住他，在耳边吐气如兰。胡不为顿时吓醒。身侧两个美人不着一缕，眉画远山长，星眸云中幽。酥胸纤腹，小巧肚脐，妙处闪现。胡不为面上涨得通红，也觉动兴。老婆赵氏自有身时起，二人已不叙伉俪事，他当了长发和尚已经一年不足，当此良宵酒后，艳女勾引，一时哪易把持的住？要紧当儿，想起妻室来，心中暗念：“莫要负了她！莫要负了她！”面上斯须数变，心念挣扎不决。

趁这当口，胡不为连跑十余步，转头看时，不由心头大震。空中一头粗如人臂的青色大龙围着蜈蚣回旋，身侧青光如莹，地上的灯火一时失容。花圃表里，一片青光覆盖。这龙却早不是先前见到的那条藐小恍惚之物，现在粗长了三四倍，髯须拂拂，虎伥宛然。身上的鳞片清楚可辨。它围着蜈蚣不住翻动，却不将之击死。蜈蚣便跟僵住了普通，长起半身，毛足不动，一对锋利的刀腭却大张着，与青龙对侍。

两人回到书房，都气喘吁吁，一时不能平复。又不知该说些甚么，两人只凭桌喘气。挨了好久，刘老爷甚是惭愧，讷讷解释道：“神医……唉，这般怪病吓人之极，倒惊住贵体了，我真不该瞒住……只是……我实在别无他法，还望神医包涵，恕罪则个。”胡不为摆摆手，心中只是惊惧。镇煞钉既然鸣响，那床上的女子必是妖怪无疑了。此非善地，可要从速逃窜才成。当下拱手向刘老爷道：“老爷，鄙人已竭尽所能了，但贵令媛之病非我所能医治，老爷还须另请贤达才好，鄙人留在此地已无甚么用处，就先告别了。”刘老爷见他要走， ‘啊！’的一声，待要挽留，却那里张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