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大统六年(公元540年)-夏[第1页/共3页]
我猛的展开眼。脸却一下子烧得滚烫。
我心中一热,扑进他怀中。
大统三年。我嫁给他三年了。
安陵的法事做完后,世人都散了。尉迟术说:“昔日丞相为夫人开凿的石窟就在这四周不远,传闻前些日子方才完成了,夫人可要去看一看?”
他紧着的端倪俄然间一松,伸手将我抱住。
他笑起来:“那简朴。等我光复洛阳,让全城百姓列道迎你入城。”
话未出口,他将我推在葡萄架上,一口吃紧叼住我的嘴唇。
卢舍那佛的身边有阿难、迦叶、胁侍菩萨和力士、天王。或慈爱,或虔诚,或寂静,神态各别,色采明丽,极其精彩。
夏夜的葡萄架下,明月朗朗,冷风习习。不远处松涛阵阵。我靠在他肩上,谁都不说话。
翻开帖子,映入视线的竟是那熟谙的字体,纵横超脱,落纸云烟。
他缓缓低下仰着的头,转过来看我。他的窄窄的脸浸在落日的光里,金红一片。
宇文泰看了我一眼,说:“他任秦州刺史本就是为了将乙弗氏迁来陇右,现在乙弗氏死了,让他归去吧。”
“宇文泰……”甫一见到他的模样,便忍不住哽咽。
我想,或许是时候该回长安了。
他斜过眼睛来看我,说:“你若不归去了也罢,我这就归去纳几个妾,日子也能过得。”
“不准说。”我伸手去捂他的嘴。
另一个侍卫从山下仓促而来,说:“夫人,丞相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妙胜院了。”
我点点头。
力量太大,葡萄架一撞之下,落下几颗乌紫的葡萄。
他事事全面,甚么都为我想得殷勤。
他笑嘻嘻地取下我的手,悄悄抚着我的额头,说话的语气既爱又怜:“你我结婚至今,我一向事件缠身,都没好好伴随过你。克日朝中表里都无甚大事,我总算偶然候能够陪你四周去逛逛。你想去那里?”
“你还要我归去么?”
他嗤地一笑:“跟个懒猫儿似的。”他的手探进丝被,在我的身上悄悄一滑而过,说:“昨晚那么诱人……”
这个令我爱恨不能的男人,我遇着他,各式闪躲,百般抵当,毕竟劫数难逃。
“新任刺史是谁?你仿佛不如何喜好他。”我说着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帖子。
三十五岁的男人,一年中,又不知经历人间多少庞杂。政治阴冷无情,步步储藏杀机。
我抱着他:“我有些驰念洛阳了。”
连功德亦要帮我修得美满。
又胡说八道!我忍不住白他一眼。
那石窟两丈见方,一丈见高,内有几尊姿势各别的佛像。主佛是卢舍那佛。那佛像站立莲台,身披璎珞,头戴宝冠,作俯视态,嘴角微翘,垂目浅笑,睿智而慈悲。
却有一滴泪,自眼角滑落了。
他又一笑,伸手来捏我的脸:“脸红甚么。”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手内心忽地浮起一层细细的汗,竟不知该用如何的手势将那帖子合上,捏在手上,却又感觉烫得发慌。
他这一说,震惊了我的一桩苦衷。
烈火燃烧当中我已头子昏沉,他贪婪而孔殷,在我的身上猖獗地打劫打劫。用尽尽力。我只感觉身材越来越轻,荡漾着难言的欢愉和苦痛。喘气中我睁眼看到地上的影子。那些在头顶上挂满了的葡萄串跟着架子狠恶摇摆着,地上的影子也随之晃来晃去,姿势明丽又迷离。熟透的葡萄一颗一颗纷繁落下来打在身上,身材厮缠中被挤压着,甜腻的汁水胡乱四溅在皮肤上,氛围中也垂垂散开葡萄的暗香。
“宇文泰……”我闭上眼,吐一口气,忍不住悄悄唤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