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松柏山下[第1页/共3页]

“凤羽脾气外向，又久未亲见圣上，心中惶恐，一时慌乱，还请圣上恕罪。”叶姿一边说着，一边以眼角余光瞥扫身边人，见他神情冷酷，心中愠意渐起，却又不得不压抑下去。

北胤王一见此人便觉愤激，隆庆帝上前一步，似是看出他的情意，道：“萧爱卿，朔方靖王本是在昨日就要返国，听闻世子本日落葬，便特地留下，要来此祭奠一番，也算是完整化解了两国的仇怨。”

北胤王一惊，隆庆帝本已前行，闻得此言忽而止步转头。“为何如许说？”他盯着凤羽沉声发问。

“即便封臣为世子，也一定能给北胤王府持续子嗣……”他话语未完，北胤王已按捺不住，低声呵叱道，“休在圣上面前胡言乱语！”

北胤王刚要谢恩，却忽听身后传来凤羽冷澈的声音。

忽听得远处鼓乐隆隆，车马辚辚，昂首望去，旗号飞扬，隆庆帝之銮驾正朝此处而来。世人皆昂首叩拜，但凤羽却没法下来，只能坐在乘舆上。北胤王瞥见此景，不由抬高声音怒斥身边部下：“速将公子扶下来！”

北胤王克日来始终郁结于心，听得对凤举生前所立军功尽是嘉奖，想及此生再没法看到凤举策马驰骋挥刀杀敌之景，不由眼眶发热，喉头一阵发堵。

隆庆帝见他虽还面带烦闷，但总算是没有劈面与靖王复兴抵触，便点头不语，由耶律臻与近侍伴跟着走向火线。路过凤羽身边，隆庆帝停下脚步，细细打量其几眼，道：“你就是凤羽？”

******

焚香洒酒，纸钱燃尽，灰烬如蝶飘飞风中。隆庆帝与太子等人祭奠已毕筹办拜别，靖王执杯来到墓前，袍袖一挥，薄酒倾洒于草间。北胤王冷眼旁观，面庞阴沉。他却好似全不在乎，来到凤羽身前：“凤羽，我出使任务已经完成，顿时就要出发回朔方。”

出殡步队行进迟缓，叶姿的耳畔尽是悲戚的哭声与沉重的号角声，表情也随之降落。过了好久，这步队才穿过上都城中，由北门而出，又行了一程，才到了落葬之地。

叶姿遵循前几天记诵的礼节跪伏哭拜，极尽哀思，令百官皆为之动容。而凤羽则悄悄坐在一旁，眼中全无泪水。

靖王点头道：“但愿今后以后，北辽与朔方之间再不要产生战役，你也可好好疗养身材，说不定有朝一日还可规复。”

靖王已在侍从的簇拥下策马而去，忽又回顾朝这边望来，似是另有苦衷。

此地背倚横亘丘峦，虽是寒冬，坡上松柏常青，极其庄严。只不过本来沉寂之处此时早已候满了各级官吏，远了望到送葬步队到来，官员们便顺次作礼，静待棺木颠末。

北胤王答道：“多谢圣上顾虑，她现在只想起本身是如何受伤的，但其他事情一概不记得。臣想等落葬之事完成后，请名医为她疗治，以期早日规复。”

“臣谨遵圣命。”北胤王低声应对。隆庆帝侧目，随口问道：“凤盈的失魂症状可有好转？”

北胤王一脸凝重上了白马，叶姿略等了等，转头一看，正有乘舆抬着凤羽缓缓而来。

凤羽满抱恨愤望着她，还未曾开口，靖王已抢步上前道：“凤羽的脾气本就如此，能够是久长阔别家人，偶然过于过火了。”

******

“谢圣上隆恩，但还请收回圣命，臣没法承担世子之名。”

“他本身为何不回应？”隆庆帝双眉微蹙，盯着凤羽。

北胤王朝靖王深深盯了一眼，低头道：“多谢圣上亲临此地，也多谢靖王。”

世人目光不约而同集合在凤羽身上，他浑似不在乎，北胤王替他应谢皇恩，神采更加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