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水龙吟（8）[第2页/共3页]

归菀摸不准，悄悄靠在车壁上，傻了一样，想起夜间事浑不知此身是死是活，泪水忽毫无前兆地又涌上来，她难受得短长，脏有的脏的活法，可为甚么这个天下上会有人必然要弄脏别人？三木加身，也比不上如许的疼罢？她渐渐将全部身子伏在木箱上，仿佛拥抱着母亲，拥抱着这个天下上最最敬爱的人……

晏清源在她背后玩味看了半晌，这才过来听那罗延回禀安营的噜苏军务，事了问道：

“我甚么意义不首要，”晏清源笑如尖刀，“要看卢主薄接下来是甚么意义，情愿按我说的做，过后我就放人，不肯意的话，”晏清源意味深长看了看他，“你说，明日攻城，我将陆士衡的女儿扒光了，绑在马背上，先由着我大魏将士纵情发、泄，再拿来祭旗，寿春城上的男人们看了，会不会羡慕得很？他们认得陆蜜斯罢？”

唯有如许，她才气咬牙记着媛华姊姊的话：脏了也要忍着活。

“饿了罢？这离淝水不远，我让人给你烤了鱼，缺油少盐的，姑息些？”晏清源一副美意肠口气，却摸到她湿热的袖口，归菀别过脸时，有一阵风过，吹得她青丝飘起，自晏清源面上悄悄扫过，微生痒意，他嗅到那股暗香，嘴角不由又笑了笑。

说着喊进那罗延，一个眼神丢开，那罗延便心领神会，扭头掀了帐子去了。

归菀两眼敏捷聚了泪，顶风洒了，身子颤如枯枝最后一枚残叶，再来一阵风，便将她携裹去了。

懒得同他胶葛，晏清源冷了脸，一双眼睛开端闪动淬毒的星火：

他全然无战前压力的模样，还是要笑不笑的，归菀生厌，面上却红着，不像愤怒，只似羞怯，晏清源看了她半晌，方伸手卡在腰间，不管她顺从，一把给掐抱下来。

“你既不肯服侍我，去，服侍我这高朋罢，服侍好了，有重赏。”晏清源猛得拍上她肩头，推了一把，腿上又动了动，表示她下去。归菀闻声如蒙大赦，转过甚来，同卢静冷不丁碰上，两人俱是一惊，归菀脸都白了，一颗心几近跳出腔子，卢静亦是呆住，却很快平静下来，深深看了归菀一眼。

他这几日被折磨得很，死不了，睡不得，本欲借此机遇，再痛快骂一次晏清源，便劈面咬舌他杀了，不想竟见着了归菀！

公然还要占口舌便宜，晏清源心底嗤笑，涓滴没有同他计算的意义，却叮咛归菀道：

归菀闻言扭了两下身子，想下去给他拿箸端碗，晏清源由着她做了，冷眼谛视，复又扫了一眼膝头，丢给她一个眼色，归菀难能会心，晏清源笑道：

“在帐中诚恳趴着，只是还不肯用饭，看来是撑不来几天了。”那罗延说的心虚，自发办砸了差，忙补描抢救，“能想的体例都想了，世子爷也晓得，这类死要面子的读书人，一心找死，谁也没体例。”

目睹到戌正时分，天又黑得早，归菀昂首再看，借着昏黄月色，远处，一座青灰色的城廓，就从山坡侧方稍稍探出头来，女墙模糊可见，她站在小陵上，被微弱的晚风吹得几近立不住。

“坐上来。”

“如何，要人亲身请么？”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服侍地对劲了，我自会送你和姊姊去温州，大丈夫决不食言。”

归菀手底微微一颤，却仍乖顺地坐了上去，下一步却又僵了，不知如何是好，晏清源已闻声内里脚步声近了，竟不勉强她，晾她半晌，直到亲卫将卢静给提出去，见他形销骨立，嘴唇干得裂了几处血口儿，面上却犹存傲气，仍然挺直身子尽力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