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分[第1页/共2页]
青丝如瀑从肩头洒落,暴露玉白的一截颈来。
她悄悄点头,低垂着眉眼。
“不必了,这药不苦。我不过是喝急呛着了,感谢哥哥。”
墨的发,玉的肌,模糊瑟瑟。如白鹤折颈,叫民气生顾恤,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亲手折断它。
而后一双沉稳有力的手将沈清棠拦腰抱起,恍忽间,她闻见他身上清冽的苏合香。
借口推委两次,屋子里的氛围不由有些压抑沉滞。
很久,才缓缓挪开。
沈清棠这一病,便病了数日。
裴琮之只当未见她的慌乱,从善如流得在榻边撩袍坐下,又探手来抚她额。天然妥当的姿势,温热轻柔的手。
“至公子待我们女人可真好。”
因在病中,女人只着了贴身的素色寝衣,一头青丝也尽数披垂着,不施粉黛,却愈发得色彩清丽,娇弱不幸。
闺阁的菱花窗是云纱蒙的,模糊可见里头女人靠坐榻边的身影。
“奴婢也不知。”采薇低头恭敬回,“女人从未说过。只是常常醒来神采惨白,浑身是汗,总要歇过好久才好些。”
又立即低头,不敢看他沉沉窥视的眼。
内心却知,的确是她避嫌过分。
“哪有,不过是哥哥想多了。”她低着声,呐呐辩驳。
沈清棠想点头,脑袋却更加昏沉使不上力,只能听裴子萋替她应下,“那大哥哥快些送mm归去。我去禀了祖母,到外头请大夫来瞧。”
沈清棠恹恹靠在床榻上,以帕虚掩着唇,声音还是衰弱,“替我感谢琮之哥哥。你归去就说我身子已大好了,哥哥不必不时惦记操心,公事要紧。”
只是当今已分歧昔日了。
裴琮之惯爱熏香,这是君子之风。
采薇阖上门,回身看着满桌上送来的希奇珍玩,不由感慨,“便是别家远亲的哥哥,也没有几个如许好的。不管去哪儿,总惦记取给女人捎东西。”
而后是手忙脚乱,将锦被拉起,团团将本身罩住,只露了个娇俏可儿的脸在外头。
她支起软枕,扶沈清棠坐起。
裴琮之起家,超出屏风出门。行至台阶,却折返,往中间游廊去。
他收回击,接过采薇递来的药盏,慢条斯理得悄悄搅了搅,“大夫来瞧了,说你是忧思太重,伤了身子,需得好好保养才是。今后祖母那儿晨昏定省mm就不必去了,我已替mm告了假。你好生安息。”
“那好,mm好好歇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只是他却不熏檀香一类,只以药材做香,身上总缭绕着些许贫寒气。
她提着裙,领着人仓促出去。
搁盏起家,越屏风而入,第一眼,瞥见的是女人慌乱的眸。
都是自幼一同长大的兄弟姊妹,平常比这靠近的时候多了。偶然玩闹起来,不管不顾,连男女大防也未曾有过,何至陌生至此。
好久,才忆起昏倒前的最后一幕,抬眸问采薇,“琮之哥哥呢?”
裴琮之不动声色搁下蜜饯,没有戳穿她这低劣的谎。
砚书道声“是”,躬身退了出去。
她满口大话。
再醒来,已在本身内室的榻上。
她尚衰弱,声音也是娇软的,像是三月里的柳絮,悄悄悠悠的落进屏风外的民气头。
沈清棠再支撑不住,闭阖着眼昏睡畴昔。
汤药渐凉,他执勺递至她唇边。
这便是明晃晃的赶人了。
她仍旧是方才的姿式,都雅的眉眼低低垂着,蓄满了愁,也不知是在思虑些甚么。
怕梦里强势侵犯的他,也怕本身的心慌胆怯被他窥破,因而仰开端,目露要求,怯怯同他扯谎,“琮之哥哥,我头有些晕,还想再睡一会儿。”
“mm慢些。”
她就连眼睫都在颤抖,却还在强装平静,“哥哥一向守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