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牵丝（7）[第2页/共3页]

“我晓得你在想甚么，芷韫。”杨煜目光和顺地摇点头，温声道，“芷韫，你是我的好老婆，好皇后，我体味你。你是向来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这么心生妒忌的，我晓得你是为我好。你让我下旨赐死凝木，是为了要平复坊间妖孽祸国的传言，稳定民气和朝野。”

“国师。”

“你听懂没有？”

杨煜半窝在她怀中，常日那锋利的锋芒被收刀入鞘，再不见半分。

他双手握住纪芷韫的白净的右手，把它抵在额头上，闭目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瞒你，十年前那老疯子的一番话，我的确没有健忘过。但是我不会单单因为这一番话就心神大乱的，我不是请了好多算命先生吗？就连蔚先生也说过，我平生帝王命格，虽有反局之嫌，然尤喜戌丑之刑，戌得两戊午入墓，制尽月令伤官而得帝位之乙，毕其功于一运。”

“还是让鄙人来奉告女人吧。在这世上，咒分为两种，一种为外咒，一种为内咒。”他提笔在砚台上悄悄蘸了点水，又扫过一边的朱砂，在竹简上圈了个圈，又写了几行小字。“自古虽有顾名思义一说，对于外咒却不尽然。外咒者，不但下与人体外，体内也如是。”

苏晋便稍稍侧了头，把案上书卷合拢了。

“芷韫，你要记着。”半晌以后，杨煜渐渐平复了脸上的煞气，但冷酷之色还是挥之不去。他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我不会把我们的江山拱手让给任何人，绝对不会。”

初夏时分，气候还不算太热，宫中尚未启用冰窖，常日从不朝南的占星殿则更是清冷。

纪芷韫用另一只手重柔地抚过他发间顶心，神采和顺，倒是目露忧色。

“凝木女人无妨猜想一下，我对你下的……是外咒呢，还是内咒？”

“国师谈笑了，凝草本是一具死物，承蒙国师之手才得蒙灵凝神，以人形之躯现于这世上。甚么娘娘，不过是梦话一场。”

“我天然会好好感激他，不劳国师操心。”许是那天在金銮殿外闻声的那一番话，凝木的眉眼之间不再有之前的那番灵动清纯，而是更靠近我遇见她时的平平无波了。

她绞着罗帕，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头笑了笑。

“陛……下……”

不待凝木答复，他便缓缓开口道：“想来陛下也未曾教过你，你本为沉香木，在此大家间漂泊久了，本身也有了必然的经历。即便陛下不提，恐怕你也对很多东西晓得脸孔，只是却一知半解，不解其意。”

他俄然蹲下身，行动轻柔地用袍袖轻拭纪芷韫因为严峻和喘气而不竭流出的盗汗，目光幽幽道：“你放心，我会给我们的孩儿一片大好江山……”

“你不消担忧，芷韫，你不消担忧。”他轻声说着，捧起纪芷韫的脸颊，半垂了眼眸。“苏晋想要做甚么，我内心都稀有。你放心，哼，他还扳不倒我。”

“苏晋，你――”

杨煜紧紧地扼着纪芷韫白净柔弱的脖颈，面上一派修罗神采，煞气腾腾。

凝木皱了皱眉，抿唇道：“我懒得和你绕圈子，苏晋，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我身高低了咒？”

“陛下……目前最要紧的不是国师意欲如何，而是稳民气，陛下。”纪芷韫不附和地摇了点头，“臣妾不在乎臣妾的孩儿是否能担当陛下大统，但是陛下，现在朝野不宁啊！”

“要对于国师，体例有的是，不必全数压在凝木女人一小我身上。”

凝木悄悄立在金銮殿外，她四周是因为方才杨煜大怒而全数跪倒在地的侍女寺人，现在还是颤颤巍巍地趴伏在地，不敢昂首看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