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牵丝（7）[第1页/共3页]

凝木面色一变，咬紧了下唇，声音有些颤抖：“你……”

纪芷韫目光似水，面上倒是一派不容置疑的果断，她直视着杨煜，涓滴没有因为方才杨煜掐了她脖子而畏缩的意义。

纪芷韫被他死死捏着脖颈不能言语，头上厚重的凤冠珠串跟着杨煜几近猖獗的行动摇摆着，珠链不竭碰撞交叉在一起，她神采惨白，不竭有盗汗从鬓边滴下。

苏晋闻言，放动手中书卷，昂首循声看畴昔，不明意味地缓缓一笑。

不待凝木答复，他便缓缓开口道：“想来陛下也未曾教过你，你本为沉香木，在此大家间漂泊久了，本身也有了必然的经历。即便陛下不提，恐怕你也对很多东西晓得脸孔，只是却一知半解，不解其意。”

初夏时分，气候还不算太热，宫中尚未启用冰窖，常日从不朝南的占星殿则更是清冷。

他说这番话时目光沉沉如刀锋钢骨，神采锋利，虽还是低头垂目，却不掩此中厉色。

“陛……陛下……”纪芷韫半趴在地上，有力地伸脱手，立即被杨煜握住。

“但是，没有干系，我不在乎。”他顿了顿，凉凉地笑了起来，悄悄拭去纪芷韫不知不觉间流下的盈盈泪水。“官方和宫中呈现的那些流言，还不敷以让我放在内心。妖孽祸国也好，荒淫昏君也罢，我都不放在心上。”

“还是让鄙人来奉告女人吧。在这世上，咒分为两种，一种为外咒，一种为内咒。”他提笔在砚台上悄悄蘸了点水，又扫过一边的朱砂，在竹简上圈了个圈，又写了几行小字。“自古虽有顾名思义一说，对于外咒却不尽然。外咒者，不但下与人体外，体内也如是。”

灯火透明的金銮殿下，一派暖色中这一幕场景倒是平平又温馨，平增了一分暖意。

苏晋便稍稍侧了头，把案上书卷合拢了。

瞥了眼凝木，苏晋笑道：“不愧是陛下，竟能把一个少情的精怪教成你这般模样。识字朗读，琴棋书画……作为本朝一介贤淑女子之德，他全都教给你了，固然教得半生不熟，也好过你初时的懵懂开灵了……凝木，你可得好好感激陛下啊。”

殿外偶有鸟鸣之声，苏晋坐在案几后，正垂眸翻看着一本古籍。案几上面三三两两地摆放着一些开了线的册本和古旧的竹简，有些古籍被翻至此中一页，上面被人用鲜红的朱砂勾了几个圈，做上了讲明。

“芷韫，你要记着。”半晌以后，杨煜渐渐平复了脸上的煞气，但冷酷之色还是挥之不去。他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我不会把我们的江山拱手让给任何人，绝对不会。”

凝木神采平高山立在占星殿外三门处，闻言一只脚踏了出去，一步一步地渐渐走着。

关于苏晋的记录，不管是野史还是别史当中，都有一点稳定，即南朝国师苏晋素不喜人陪侍两侧，故除祭天大典以外，他身边从未有人跟着。

泪珠便这么轻巧地弹到了那一方双蝶戏花的帕子上。

“你不消担忧，芷韫，你不消担忧。”他轻声说着，捧起纪芷韫的脸颊，半垂了眼眸。“苏晋想要做甚么，我内心都稀有。你放心，哼，他还扳不倒我。”

“请陛下……下旨……稳民气……”

“国师谈笑了，凝草本是一具死物，承蒙国师之手才得蒙灵凝神，以人形之躯现于这世上。甚么娘娘，不过是梦话一场。”

“女人莫非是想唾骂鄙人暴虐？”苏晋搁下笔，直起了身子，拂过广大的衣袍，云淡风轻地一笑。“女人此行来找鄙人，莫非不是已经认定了我在你身高低过咒么？又有甚么好惊奇气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