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曾托思寄东海 缘未尽眷侣入凡尘[第2页/共3页]
洲者,水屿也;或积沙,或铺砾,或有山丘耸峙,翠绿苍郁;而此洲也,高山万仞,列岛破裂。北冥有鸟,其南徙也,路过此洲;栖水屿,攀山颠,年复一年,遂成百翎洲。
“何必赘言?天上地下,汝既是独一本尊之擒而不得者,自当挂念。”
情深难为缘终浅,青丝连理,暮暮朝朝;
绫罗盘盘绕,玉肌霜雪肤;超凡寒炊火,烨然脱俗颜;敢问神仙名,唤作赤精子。
回梦,游仙。
却说佚年佚月佚日,会北冥雀翎南徙,栖百翎州。其一雏鸟戏亡,孰料竟羽亲翼戚不复寻得,而流落至此虚无幻景。幻景空空,无梦之梦;是鸟也,惊亦奇哉此尘嚣未央之地,破而之焉,如入无人之境。悬悬其上,有二梭罗;梭罗莹莹,亦真亦幻。雏鸟奇之,腾踊而翔以其一充饥;顷刻,百态凋敝,萤尸飘零,长夜之月滞于苍穹,烟波云霞如若未曾存世。唯见寒辉皎皎,银霖洒洒;悄怆幽深,凄清如泪。
顷刻,却见少年腾踊而起、遨游千仞之高;复有辉光百尺、尽化作羽,而少年亦化作白枭。其形之大,翼展八荒;其态之倨,傲视六界。那个孰与之浩?不过漂渺一尘、沧波一粟罢了。
对曰:“卿之欲去,何之也?”
其女何人耶?本来实梭罗之果也。却说雏鸟既眠,其高悬于上二梭罗余者自枝头而陨,坠入深穴——深穴者,根系盘虬而成,久积雨露此中。梭罗之果浮其上,隔断尘气,大化虚无;年年事岁、岁岁年年,终超凡脱俗、变幻人形。其女也,自出世而灵气四溢,法力高深不成测;言如古语远吟,动如梦影随行。其名忘尘,自号空空大神。
“轰——!”
赤精子道:“昔日空空大神离汝之魂,取汝梦中魅影结成孽缘拘束生生世世,此命也;汝亦入凡人之体,灵肉相斥相合,此劫也。吾不得取凡人之命而放过你至今,孰料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汝亦困顿寥落,万念俱灰。如是,则初心不再,则凡尘不眷,而超然六界,为吾所取。”
却见赤精子身居圣灵,处变不惊;任凭风起云涌、惊涛骇浪,而自独立天涯。倾之,天威重光自苍穹而陨,如剥削八方、剑啸九天;其于白枭者,则是万刃穿心。久之,是鸟终不敌赤精子,陨自九重天上,撞于东海汪洋。
赤精子叹之,曰:“罡风惊天,竟令仙妖色惭、五灵自愧;吾生得有幸一见,无悔矣。”
对曰:“吾望凡尘,久矣。”
复问之曰:“汝之望凡尘,欲何也?”
其雏鸟也,充饥而栖枝上,未臾多时而寐,眠且酣矣,却不想一去千年。待到昏沉初破、大梦初醒,只觉各处萧瑟、雾华寒凉。复行数步,竟双足而立;本来早已变幻人形,不见羽翼;肌骨肉肉,筋脉相连。望山崖,有一女子;华服白发,独立远眺;其浑然不觉者,固觉得月与夜与无边浩渺烟波一色,本空空大境之景罢了矣。就其人而得见其容,泠然寒玉珠玑、不食人间炊火也;眉间心上,柳叶罥烟,其目空灵无所內;三分笑容淡烟云,七分沧桑深莽洋。
尘凡渺渺,八荒浩浩;高山万仞,峭壁无崖。白衣少年,青丝飘飘;翩翩鹿晗,远眺袅袅;欲问复噤,不知其名。
白枭大惊,问曰:“然何如我此般耶?”
本来,此梭罗之果乃上古巨榕终其平生所成,盖其穷性命觉得,太虚幻景之精魂而空空无梦之承载者也。其二果也,如日月相随、阴阳火伴,失其一而赤炎灼灼、寒霜凛冽,失其二而辉光殆尽、浑沌归尘,今者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