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曾托思寄东海 缘未尽眷侣入凡尘[第1页/共3页]
或谓:则其鸟何耶?其鸟也,食梭罗之果而眠千年,内仙灵而吐尘气,又得钟敏灵秀之造化,遂成仙禽;而仙禽道法超然,得变幻人形。少年翩翩鹿晗,飘飘青丝;白衣习习,长骨玉肌;未笑而色蔼,未泣而目涟;即使不类俗子庸人,亦添神仙几分情面。其名天问,自是不近尘凡而问,实蠢物也。
却见赤精子身居圣灵,处变不惊;任凭风起云涌、惊涛骇浪,而自独立天涯。倾之,天威重光自苍穹而陨,如剥削八方、剑啸九天;其于白枭者,则是万刃穿心。久之,是鸟终不敌赤精子,陨自九重天上,撞于东海汪洋。
复问之曰:“汝之望凡尘,欲何也?”
浮生不平一剑消,青峦雁翔,红楼花凋;
“我欲之凡尘。”
其木者,榕也;盘虬卧龙,遮天蔽日,日辉不得。然每皎月当空,则枝叶通透;如是千年,则其下空灵沉寂,蕨灌层累,荧辉飞舞;阴寒之气百敛,终就虚无幻景,乃至于与世绝。其木亦吸纳灵蕴,如是千年,成形如梭罗之果二枚吊挂云冠之巅,盈盈漾漾,如定波凝碧,模糊流露月辉。是果也,吸六合之灵气,收日月之精华,一木平生以成,造物者之无尽藏。
本来,枭鸟唤作白翎,本一凡鸟,因食梭罗之果修成仙禽。仙禽者,不经世事,蠢物也,便恳求空空大神为本身变幻人形、使游历人间。孰料千载循环似水无痕,沧海桑田而浑然不觉;世世代代为情所困、为情所伤,终失却本心、堕入魔道,尽忘前尘。
只闻白枭长啸九天,则星沉地动、日月无光;又见其翼展八荒,则俄顷大风起、而百态残落。虽是九重天上、超出云霄,六界亦为之而撼动。
洲者,水屿也;或积沙,或铺砾,或有山丘耸峙,翠绿苍郁;而此洲也,高山万仞,列岛破裂。北冥有鸟,其南徙也,路过此洲;栖水屿,攀山颠,年复一年,遂成百翎洲。
绫罗盘盘绕,玉肌霜雪肤;超凡寒炊火,烨然脱俗颜;敢问神仙名,唤作赤精子。
此绝技也,竟乃“罡风惊天”,所到之处雷霆怒、天火啸,山岳崩裂、云雨嚎啕;问那个敢与之对抗?盖皆百折万解、灵魂飞散,神形泯没。仙妖修习千载百载不得,即使差遣,亦难把握;一旦不成,则真气乱流、经络逆行乃至于暴毙。而论此白枭,竟收放自如,一招一式浑然天成,实可谓其造化神工、六合灵秀。
“真真相生,道理相判;似是难眠,长途漫漫。不如:万——般——皆——散。”
顷刻,却见少年腾踊而起、遨游千仞之高;复有辉光百尺、尽化作羽,而少年亦化作白枭。其形之大,翼展八荒;其态之倨,傲视六界。那个孰与之浩?不过漂渺一尘、沧波一粟罢了。
……
尘凡渺渺,八荒浩浩;高山万仞,峭壁无崖。白衣少年,青丝飘飘;翩翩鹿晗,远眺袅袅;欲问复噤,不知其名。
赤精子叹之,曰:“罡风惊天,竟令仙妖色惭、五灵自愧;吾生得有幸一见,无悔矣。”
及赤精子来临凡尘,白枭早已筋脉尽断、血迸七窍,竟不知东海之水那边未染。白枭气数将尽,望赤精子,曰:“何不早取我性命、令我不必枉受这循环百代之苦?”
“脱手吧。”
因而空空大神大叹,谓天问曰:“卿欲之凡尘,吾当穷余生力助之。而卿既痴顽至此,惟望卿不为烟云蔽目,勿失本心;吾取卿射中魅影,结成拘束,魂牵梦萦,生生世世。”
对曰:“吾望凡尘,久矣。”
白枭大惊,问曰:“然何如我此般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