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紫禁深深[第4页/共23页]

朱元璋哼了一声，冷冷道：“实在救不了，赐他一口好棺材！”说罢看了朱微一眼，脸上大有愠色。朱微本来心虚，被他一瞧，心子狂蹦乱跳，但是朱元璋并未多说，拂袖出门。朱微痴痴想了一阵，才明白父亲必是愤恨本身为了一个寺人动情，不过碍于乐之扬护主有功，没有当场发作罢了。

他越想越悲观，幸亏天生率性，一旦没法可施，也就抛在脑后，大被蒙头，昏昏入眠。

朱浅笑道：“宋茶，你跟了我八年，你是甚么人，我还不晓得吗？你打小宫女、小寺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之前有人向我抱怨，我碍于情面，不好说你。可我也不是傻子，你是先母留下的白叟，这小寺人初来乍到，给他个天作胆，也不敢无端打你的。好了，这件事就此作罢，三百棍就免了，由你监工，罚他添满四缸水就行！”不容宋茶分辩，笑嘻嘻提剑出门去了。

朱微盯着他瞧了一会儿，脸上的肝火垂垂消逝，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忽地点头说道：“这但是你说的！”回身从墙上摘下宝剑。乐之扬大吃一惊，托地今后一跳，摆手道：“停，你要打人还是杀人？”

“呀！”黄衫女惊叫起来。张天意诡招到手，正感对劲，闻声叫声倒是一愣，侧目望去，亭中诸人安然无恙，不由心头一沉，感受有些不妙。贰心平分神，出剑稍慢，朱棣缓过气来，使一招“天冲式”，大开大合，克意反击，刷刷刷连续数剑，逼得张天意连连后退。

乐之扬追出门外，恶狠狠挥动长笛，一边的宫女寺人前来禁止，给他一人一下，打得缩头缩脑。他从小在秦淮河边打斗，技艺敏捷，少有敌手，这些宫人荏弱有力，哪儿是他的敌手，眼睁睁望着他赶上宋茶。老宫女闻声脚步声响，吓得魂不附体，脚下一绊，摔了一跤。乐之扬赶上去，手起笛落，向她身上抽去。

笛声方歇，琴声又起，弹的倒是一首《平沙落雁》，调子轻巧明朗，神韵风骚不拘，比如秋雁横江，波光亮丽，江边长沙如带，飞雁时起时落、高低交鸣，弹到高深之处，真如数十只大雁同时鸣叫普通。

冷玄诡秘一笑，低声说：“本日已晚，我归去筹办一下，明日申时，我再来汇合二位。另有一日光阴，二位也好好想一想。冷某不爱能人所难，这件事么，非得你情我愿才好呢。”他一边说，一边退，恍若虚无幻影，缓缓没入暗中深处。

叮，一声激鸣，两人剑锋订交，迸出扑灭烧星。张天意一剑失手，微感惊奇：朱棣回剑之快，戍守之密，竟是少有的剑道妙手。情势不容他多想，张天意占了先机，高蹿低伏，罢休抢攻，一片青蒙蒙的剑光仿佛银河倒影，几近将朱棣覆盖此中。

“大甲鱼？”乐之扬一愣。

“你……”朱微话没说完，忽又别过甚去。乐之扬心神恍忽，喃喃说道：“公主，我、我……”内心似有很多话说，但是事光临头，怎也说不出口。

朱棣笑道：“孩儿送的都是俗物，一对和田玉快意，九升合浦大珠，两件紫貂皮氅，另有十四支高丽老参！”朱元璋笑道：“十四支老参，一岁一支么？十七儿，你又送的甚么？”

除此以外，桌椅床铺无不简素，缭绕着一股淡淡的女儿香气。朱微坐在“飞瀑连珠”前面，见了乐之扬，脸上闪现笑意，号召道：“快来，我要练琴，你来给我伴奏！”

敌手的内劲浑厚，大大出乎张天意的料想，软剑为决云剑所逼，反向上挑，佛门大露。朱棣长剑横挥，闪电般向他腰腹扫来。危急关头，张天意气贯剑身，软剑逼成弧形，嗖地绕回，叮的一声点中决云。剑刃相接，一股沛然之力冲来，张天意虎口发麻，借力一转，绕到朱棣身侧，剑尖急吐，刺他左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