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紫禁深深[第1页/共23页]

“夜雨神针？”朱元璋沉吟道，“你是说那种金针？”说到这儿，他成心偶然地看了女儿一眼，少女眼神茫然，似不足悸，不由心头一紧，冷冷道，“如果飞针射人，微儿如何没事？”冷玄叹道：“这就得问公主殿下了！”

“不平，不平！”乐之扬连挨数下，深感屈辱，眼里又酸又热，几近滴下泪来，一时候蛮性发作，放开笛子，大喝一声，掀翻了桌子。朱微身轻如燕，桌子翻倒之前，她已飘然落下，飞也似绕到乐之扬身后，啪啪啪连环三下，击中了他的臀部大腿。乐之扬嗷嗷怪叫，转头来抓，她又绕到前面，只听击打之声不断，一转眼，乐之扬挨了十下不止。

乐之扬随口道：“谁晓得张天意是死是活……”话没说完，冷玄瞋目瞪来，朱微忙道：“我信得过冷公公，冷公公，乐之扬发了誓，你说说如何出宫？”冷玄笑道：“这个轻易，活着分开有后患，如果死了分开，便可一了百了！”朱微吃了一惊，一横身，拦在乐之扬前面，乐之扬心生打动，脱口叫道：“公主……”

待人走完，朱微合上殿门，横上门闩，转头盯着乐之扬，眼里透出一股责怪，乐之扬满不在乎，笑嘻嘻说道：“公主，大朝晨你找我干吗？明天吹了半天笛子，吹得我嘴也木了！”朱微脸一沉，冷冷道：“你不爱陪我么？好啊，你这就走，我不奇怪！”乐之扬见她一脸愠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挠头说：“公主，你吃错药了吧？明天有点儿不大仇家。”

“上决浮云，下决地圮么？”张天意嘲笑一声，“口气不小，但不知剑法如何？”

“玉垒瞰江城，风云绕帝营。驾楼船龙虎纵横，飞砲发机驱六甲，降虏将，胜胡兵。谈笑掣长鲸，全军勇气增。一军装，宇宙清宁。今后华夷归一统，开帝业，庆升平。”

乐之扬一听，不由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心想：“小公猪还会谈笑话，不错，不如我设想中那么讨厌！”

次日凌晨，乐之扬从睡梦中痛醒，心口的灼痛大大分散，前一日大如酒杯，现在足有碗口周遭。他展转反侧，到了凌晨，含混睡了一阵，朱微忽又派人来请。

一个寺人颤声答道：“倪明宝倪公公。”白叟点一点头，淡淡说道：“传我旨意，小寺人举止怠慢，眼神无礼，足见倪明宝疏于任职、**不力，打他一百廷杖，如果不死，送到琼州放逐。”那寺人浑身颤栗，低声说：“这小寺人呢？”白叟冷冷道：“我另有安排！”

忽听有人“咦”了一声，一个娇软的声音说道：“甚么？吹笛的是个小孩子？”

乐之扬听得神采发白，朱微忙问：“冷公公，你有甚么体例，既让乐之扬出宫，又不轰动父皇？”

乐之扬见她失落神情，心生怜悯，说道：“看来当公猪也没甚么好的，这处所一到早晨，又黑又空，就跟一座大宅兆差未几！”

乐之扬非常气闷，自忖大好男儿，被人当作寺人也罢了，现现在，更被当作礼品送给一个小女人，的确岂有此理。正胡思乱想，朱元璋已回身拜别，朱允炆跟在祖父身后，亦步亦趋，神情恭敬。朱棣受了伤，由十七弟陪着回宫救治，两人告别分开，亭子前顿显冷僻。

乐之扬听得舒畅，沉浸此中，浑然忘我，直待雁群飞散，孤雁哀鸣，一曲《平沙落雁》归于沉寂，这才横起笛子，吹起了一首《鹤鸣九皋》，笛声有如万里长空中一只孤鹤，引吭长鸣，声闻于天。

睡得正香，忽觉身上疼痛，睁眼一看，一条棍子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背上。乐之扬倒抽了一口寒气，弹坐而起，木呆呆盯着来人。好轻易神魂入窍，却见昨日跟本身拌过嘴的老宫女站在床前，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他的笛子，粉面含威，锐声叫道：“死阉鸡，快起来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