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凤麟洲[第1页/共3页]
李姐姐指着我说:“是我的这个女徒。”
知宾说:“小人晓得这舞要在水上跳,不消再叮咛,品级三出戏唱完,就弄走戏台,挪一座水池子来用。箜篌借着水音也好听,两架箜篌,成夫人是同时利用吗?”
知宾传闻将会弹奏两首曲子,满脸堆欢,谢道:“有劳成夫人,有劳李仙姑。”又忙领我们去引凤楼下候场。
成夫人笑笑点头说:“小女人不消客气。”
知宾和我们先容说:“前边就到引凤楼了,我家仆人和来宾们都在楼上坐着,楼下现搭了个戏台在唱戏。”
那几句缠绵的哼唱叫我心头绕上了一种朦昏黄胧说不清的滋味,在这个时候,我瞥见李姐姐点头含笑了一下,那神采不似赞成,又不知是何意,而成夫人于时却皱眉点头。我真感觉她弹得太好,挑不出是那里不当。
妙音不耐烦嚷她说:“别哭了成不成!”说着把凤首箜篌挪近身来,十指纤纤拨弄起琴弦。
他朝我们窗边看了过来,笑了一笑,红唇皓齿,傲视神飞,我脑海中就想起“皎如玉树临风前”这句话来。
来人答道:“第三出就要唱完了。”
我们大伙随知宾进入洞天深处,沿路过了一层层琼楼,一进进贝阙,东转西转,看到了一片桃花林,万千朵灿艳的桃花簇簇在枝头盛开,如锦如霞,我们也得空赏识这满林的芳菲,又移步转过一重山坡,见前面那处的楼台灯烛光辉,明如白天,模糊传来觥筹交叉声、丝竹管弦声和男女说唱声。
知宾问:“戏唱到哪了?”
他一手提着班大娘的兄弟,一手腋下夹着两根银枪,身边蹲着一条毛皮亮光的黑狗,那狗吐舌咧嘴笑,黑溜溜的眼睛里尽是滑头的神情。北冥空把手里拎着的人往船面上掷了去,就闻声班大娘在那问她兄弟说:“弟弟,你如何样了?”又见北冥空把两根银枪在手里晃了一晃,不知施了甚么法,银枪变回了两簪子,他把簪子顺手往这边一投,闻声“砰砰”两下,想是那两根簪子钉到船面上去了。
顺着通衢左弯右拐,一时来到一座洞府前,大伙下了车,有那知宾带着四个婢子忙忙从门里迎了出来,说道:“成夫人可来了,望你诚如饥渴!我家仆人催问了我好几次,您老再不呈现,仆人可要把我剥皮挫骨,快快里边请。”又令那四个婢子去车上搬箜篌,说:“谨慎搬,磕坏一点细心你们的皮!”又谨慎着陪笑和李姐姐说:“晓得李仙姑厌嫌我们须眉浊物,没敢叫小厮们来跟前服侍。”
班大娘闻言抢出门去了,妙音也要跟出去看,成夫人喝住她,妙音便挪靠到我身边来,把右边船窗的帘子全部卷了起来,内里的景象就一目了然了。
成夫人指那一架朴素无华的箜篌说:“我用它弹《凌波曲》,方才看那林里的桃花开得妖娆烂漫,就让我的小徒用凤首箜篌再合奏一曲《桃夭》,应个景。”
他头戴束发金冠,冠上镶嵌着颗夜光珠,照得他整小我都熠熠生辉,隆准方额,剑眉星目,固然长高大了,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当年抓伤我的阿谁好人。
李姐姐交代我谨慎别迷路,和成夫人自去了。
他明天穿戴一领石青起花八团锻袍,腰系白玉带,足蹑步云履,回想儿时第一次见他,他断发赤膊,像个化外的蛮横人,现在也会斯斯文文打扮了,成了个衣冠济楚的俊雅公子。
我还没答复,妙音已经不高兴说:“我不要她听。”
知宾问我们说:“不知待会跳舞的是哪一名仙子?”
班大娘的兄弟规复了一些体力,用衰弱的声音低嚷:“阿谁半妖,半妖北冥空呢?要他来,我和他再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