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两个逃奴】[第1页/共3页]

河风阴凉，芦苇如浪，获花似雪，恶吠催魂。

小马难过地抵下头：“都、怪我，若不是……我奉告你、汉戈部的动静，以你制弓的技艺，虽是为奴，但总比、那些、为仆人牧畜的生口、好过很多，又、又何至于此……”

小马神采惨白，咬牙不答。乌丸骑士大怒，正要举鞭，蒙远急道：“请大人息怒，这位小郎刚被抓来不久，听不懂胡语，故此……”

“所从何事？”

小者年不过十4、五岁，面庞肥胖，眼睛很有神，圆圆的鼻头与厚嘴唇给人一种木讷感。他穿的倒是一身右衽汉服，手脚微微颤栗，神情严峻，不时翘首张望。

能臣抵之说的是：“好肉别华侈了，先让他们在河水里泡个半死，再派人捞上来，拴在马尾拖至将死，然后喂狗。”

乌丸骑士哼了一声，马鞭垂落，一下下敲打着本技艺掌心，淡淡道：“你可识得我是谁？”

这个为首的乌丸骑士年约二十五六，因为追逐甚急，亮光的脑门尽是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此人长着一张圆脸，眉毛粗短，眼睛不大，但眼神很凶，髯毛又黑又密，左耳挂一金环。头发结辫披在两肩，膀大腰圆，两条手臂细弱有力，一看便知是个骑射妙手。

蒙远身材微微颤栗，悲声道：“晓得，马踏而死……”

二人身上绳索被堵截，在百余双冰冷的目光中，踉跄走向河滩。

“快来叩见蹋顿大人。”乌丸人将蒙远与小马推到一个浩繁马队簇拥着的乌丸青年朱紫面前。

“本来如此。”能臣抵之面无神采，对蒙远的哀痛之色视若无睹，“逃奴抓获，你可知如何惩办？”

蒙远点头：“不怪你，我与娃他娘分离太久，太想她们了。这一次若不逃，过得十年八年，人一老迈，就再没勇气与力量逃窜了。唉！我逃往汉戈部，也只是抱万一的但愿罢了，或许娃他娘早就……也罢，早死早摆脱，就与她们娘俩相会于地府吧……”

蒙远与小马惊奇地看着面前这个雄浑如狮的威猛青年。这，这就是统领三郡乌丸人的乌丸大人蹋顿？

“戋戋一个制弓匠算甚么，又能涨得了几分势？”蹋顿嘲笑一声，“不错，我是说过要送一份大礼给阿谁叫马悍的汉人懦夫，但可否接得下来，还得看他的本领。”

小马定定南望一会，俄然放开蒙远，清算衣帻，然后恭恭敬敬跪下，朝西南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默念：“阿翁、阿母、兄长、族老……孩儿先去了……”

“叫甚么？”乌丸骑士将手中的马鞭指向蒙叔。

过了一会，少年吃吃开口：“蒙叔……仿佛、没人、追来，我们是不是……要找条船才好。”

蒙远与小马相互搀扶着一步步走下河滩，低头看了一眼浑身都在抖的小马，道：“会浮水吗？”

“能识得本侯之人，起码也是居于本部五年以上的老仆人了。”能臣抵之逼视蒙远，“你既是老仆，又擅制弓，部落待你想必不薄，为何还要逃窜？”

大者年约三十许，五官矮壮，脸膛赤红，面上有很多象麻点似地灼痕，一口绕腮短髭，微微卷曲。他的身材并不高，却很结实，身穿左衽胡服，腰别一柄打磨得很锋利的短刀。

小马点头。

“制弓匠。”

“蒙远。”

不一会，两骑乌丸人纵马至河边，将蒙远与小马重新押回登陆。这时二人才发明，这批乌丸马队押着足足有近百人与他们一样的逃奴。特别令人谛视标是，几十个逃奴推着一辆庞大的笼车，车外蒙着黑布，无人晓得内里何物，但当蒙远与小马目光投向这笼车时，心下甚是不安，有一种发悸之感。内里究竟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