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泄私愤贪官施淫威 救慈父书生告御状[第1页/共2页]
蒲松龄立即给高珩写信:
李知县做贼心虚,色厉内荏。一时答不上来,游移半晌才说:“田亩清单上面要一式七册,你为何只交来两册?少了五册,明显是阴奉阳为,如何说是无罪?”
上高少宰书:
李振邦恼羞成怒:“大胆蒲盘,没如数造册,还强词夺理,来呀,给我狠狠地打!”一声令下,众皂隶如狼似虎,摁倒蒲盘就打。蒲盘有生以来第一次遭此刑辱,愤恚填膺,他虽年大哥体衰,疾病缠身,身材弱不由打,但是却有一身铮铮硬骨,何况平生做事问心无愧,由他鞭挞,毫不告饶。而李振邦则做贼心虚,怕真的将白叟打死,没法交代,看看蒲盘已是奄奄一息,只好停止用刑,也没敢把他投入大牢,只命人搀扶到一间废旧堆栈里临时羁押。
凶信传到蒲家庄,全庄沸腾,蒲三爷带领气愤村民突入县衙,围住了李振邦的寝室,李振邦只好从后窗逃到一户名流家中躲藏起来……
但是,赃官不但不改过,反而变本加厉,一意孤行,几天后又抓了蒲三爷和蒲林等人。
任务完成,如释重负。蒲盘考虑到蒲三爷、蒲林跟从本身忙活二十多天,辛苦非常,因而自备酒菜,邀二人家中小酌,以示酬谢。三人喝酒至晚,忽听有人拍门甚急。蒲盘仓猝前去开门,尚未看清来者何人,冰冷的铁链已经套在脖子上!,不容辩白,推推搡搡拽进县衙。
但是,丈田大事,圣命地点,还须按期完成。李县令不得不遵循百姓的挑选,用德高望重的蒲盘为督丈,掌管丈田事件。同时撤换旧班底,改用蒲三爷为“书算”,蒲林掌步弓,构成丈田班子。责令期限完成,造册上报。
督丈词既出,方言俚语,琅琅上口。男女老幼争相传唱,街头巷尾、田间地头,乃至被平话人、歌妓搬上舞台,剧场酒坊,流行一时,到处都在说唱。乃至连县衙中的皂隶、勤杂职员也顺口说唱取乐。
未知蒲盘性命如何?请读下回
蒲盘被抓捕,家人并不晓得,直到两个喝酒的人久等不归,才奉告家人看时,已经门开人去,才觉惶恐,沿街探听,有人奉告是被衙门公人带走。蒲家兄弟仓猝来到县衙,诘责李振邦为何无端抓捕父亲,李振邦心虚胆怯,支吾其词,推说是上面的唆使,问明是非曲直,就放他归去。
蒲盘量地劳累过分,疲病交集,一起被如狼似虎的皂隶连推带拽、走慢了拳脚相加!挨到县衙,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他为人处世问心无愧,现在固然被折腾的懵懵憧憧,如坠云雾中,自恃心正不怕鬼邪,朗声答道:“我受命清丈地步,秉公办事,有目共睹,何罪之有?”
蒲盘日夜劳累,丈田大事按期完成,造册两份,刻印交到县衙。
获咎了朱门大户,他们暗里给知县写信,告蒲盘的黑状。李知县本来就为妻舅麻帮办办砸丈田事耿耿于怀,又闻言《督丈词》出自蒲松龄笔下,在朱门大户的贿赂调拨下,把一腔肝火泼在蒲盘身上,不过,因为丈田任务吃紧,且蒲盘之罪查无证据,一时很难对他动手。
丈地大肆,蒙诸老先生宽裕多年,始将草草伏贴。前蒙守道催提,莫敢延缓,业已造册投县矣。蔀屋小人,自幸息肩,方具斗酒相劳。忽而甲牌扣扉,倒履奔出,方将问其何作,则言犹未出而黑索已加胫矣!骇极不知何故?既就道,始研诘之,则以官责七本,而伊册二本故也!既见官,官怒,挞楚寄仓,此非所谓不教而杀、慢今而致期者也?三日以来,仓中人气不得喘。而擒捉未休。其脱漏者,藏之窟室,眼不遑瞬,腕不断挥,培养两三本,始敢出头来献,冀可始免敲捕!而每挞亦收,竟与一本者同罪,是非七本一时俱到,趁断有所不成也。牌甲叫号,鸡犬不宁,而又有无辜者,索贿买放而擒其邻保,伸展之害,何可胜言?窃思巨镇大町,地亩繁多,固非咄嗟可办。若小村地不过数段,似亦易了。而十室五村,又苦无识丁者、亦复如何也?即顾人抄录,而一本须钱数百,赴城印册一张、亦须两文。必将挨户敛钱,而其间又有豪强之顺从,鄙吝者之推委,迨钱集而日月已易矣,况牌甲在门,首莫敢伸,而何能敛钱造册乎?计无复出,但有一逃。耋地逃,则咎书算、书算逃,则咎步弓、步弓逃,则咎其邻。邻复殃邻,而一村空矣!试问此举,徒欲得八百村之人而敲楚乎?徒抑欲其造册也?如此欲敲楚之,更当加人而擒之。如欲造册,则仓可满而册不成完也。如宽当光阴,则数日来已有四五本造册矣。今即不能减去一二本,为里下造无穷之福矣,莫若先以一二本慰其去,而继有五本备其来,少缓斯须,则全县安生,望老先生覆载之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