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回 辛十四娘（一）[第1页/共2页]

郡君道：“这是我外甥，美意与蜜斯结成姻缘，何故赶他出门，令其迷路？”女子低头无语。郡君道：“我请女人前来，非为别事，只是想替外甥做媒。”女子冷静不言。郡君雷厉流行，当即命部下打扫床榻，替二人洞房。女子赧然道：“此事我做不了主，得禀告父母。”郡君道：“老身替你拉拢，还会有误？”

冯生进入屋中，只见大厅富丽，堂上灯火敞亮。坐不大会，一名妇人款款而出，扣问客人姓氏，冯生照实说了。再过半晌，数名青衣婢女，手扶一老太太出，说道：“郡君到了。”冯生起家站立，yù膜拜施礼，老太太挥手制止，请他入坐。问道：“公子莫非是冯云子之孙？”冯生道：“恰是。”老太太道：“本来你是我外甥之子。老身风烛残年，腿脚不便，故尔亲戚之间，很少来往。”

冯生抬眼凝睇，只见一红衣女子，面朝老太太盈盈拜倒，郡君伸手将她扶起，说道：“自家儿媳，不必客气。”女子闻言，脸sè微红，娉婷而立，不敢出声。郡君手摸她秀发，问道：“十四娘比来在家干吗？”女子低头答复：“闲来无事，刺绣罢了。”昂首瞧见冯生，羞怯不安。

薛尚书死去多时，乃冯生祖母之弟，以是郡君口口声宣称呼本身弥甥。那么由此猜想，郡君也是鬼了？十四娘呢，她又是何来源？

忽听得房内传来软音腻语，冯生再也忍耐不住，借着酒兴撒泼，叫道：“既然做不成伉俪，那么见一见令嫒姿sè，这总能够吧。”一边说话，一边翻开珠帘，突入内室。公然见到一名红衣少女，亭亭玉立。

两人并肩而行，来到大殿后院，一条石路通往大厅，路面洁净，进入室中，珠帘帷幔，薰香扑鼻，各自坐定，互道姓名，仆人自称：“老夫姓辛。”冯生酒意未退，半醉半醒，问道：“《老丈有一闺女，尚未嫁人，鄙人不揣冒昧，想娶令嫒过门，不知意下如何？”老叟笑道：“此事我做不了主，得就教浑家。”冯生点头道：“理应如此。”跟仆人索要笔墨，题诗一首：“令媛觅玉杵，殷勤手自将。云英如成心，亲为捣玄霜。”仆人浅笑不语，将诗词传给摆布抚玩。

正德年间，广平墨客冯某，幼年轻浮，纵酒贪酒。这一rì凌晨，冯生外出，路遇一少女，身着红裙，容颜娟秀。身后跟着一名丫环，主仆两踏草驰驱，露水沾湿衣鞋。冯生乍见少女，心生好感。傍晚时乘醉而归，见路旁一座寺院，荒废很久，一名女子自寺内而出，恰是凌晨那位才子。

少女偶遇冯生，回身入寺。冯某心想：寺院乃削发人清修之地，何故藏有女子？想到此处，系驴门前，进寺检察。只见断墙残壁，石阶上杂草丛生，正彷徨间，一名白发老叟慢悠悠走出，衣帽整齐，问道：“公子从何而来？”冯生道：“鄙人偶尔路过古刹，正想瞻仰风景。老丈又是那里人氏？”老叟道：“老夫流落无依，暂借此地安设家小。可贵高朋驾临，如不嫌弃，请进屋喝一杯茶水。”

冯生感喟而回，胡乱选了个rì子，只等结婚。偶然不免会想：“幽灵之言，能够作准吗？”再次前去寺院，只见殿宇萧瑟，向四周百姓探听十四娘踪迹，大师都说：“没见过。但寺院中常有狐妖出没。”冯生自思：“若能取美人为妻，即便十四娘是妖，又有何妨？”

冯生道：“鄙人从小落空双亲，祖父故交，大多不熟谙，不知该如何称呼老太太？”郡君道：“不必多问，你今后自会晓得。”冯生不敢多言，脑中回思仆人来源，半点眉目也无。郡君道：“公子何故深夜至此？”冯生夙来胆小自大，立即将寺院中经历详细陈述，郡君笑道：“男婚女嫁，此乃功德。何况公子乃当今名流，也不至于屈辱女方，野狐狸jīng何故目中无人？你放心，此事由我做主。”冯生大喜，连连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