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蟠龙劫(二四二)[第2页/共3页]
当然,柳时文、柳时韶并不这么想。
慕北湮见插不上手,越性边喝酒边翘着腿在旁瞧着,叹道:“早知本日,何必当初!既博得才子芳心,又有婚约在手,早早将她娶归去,哪来前面那很多破事?就如掷骰子,明显掷出了满园春,偏要丢了重来,换回个满盘皆输,何必来哉!”
陆北藏抱病,柳时韶借口探病,对眠晚颇是无礼。景辞及时赶来得救,却气得脸都白了,力劝师父扶立品德端方的柳时文。陆北藏遂上书燕帝,死力推举立二皇子柳时文为太子。
“不是她动的手脚。听闻那几年她也怀不住孩子。梁王妃出过后,她延医服药,隔了四五年才生下了原大蜜斯。”他忽昂首看向景辞,笑了一笑,“依我说,她们都错了!浮名浮利,你争我夺,便是赢了又如何?两眼一闭腿一蹬,谁又能带到棺材里去?母后苦心运营一世,熬经心血,何尝有一日欢愉?不如阔别是非之地,好友诗酒相伴,今后清闲一世,岂不快哉?”
景辞忽伸手,夺过他的酒壶,仰脖便喝。
“便是孤负,也是我咎由自取。她实在最无辜,上一辈的仇恨不该落到她头上。何况……我连恨都恨错了人。”他忽看向均王,“隔了那么多年,很多当年的仇恨,实在已分不出对或错吧?”
均王瞪着他,忽叹道:“恐怕有些难。左大夫还想跟姜探分裂呢,毕竟却为护她而死……我瞧你现在景象,可不像恨她孤负你的模样……”
他们的师父陆北藏是燕帝柳人恭的亲信谋臣,他们也是以与二皇子柳时文、三皇子柳时韶熟谙。
实在均王还是错了。
但知夏姑姑成心偶然间在他们跟前说了好多次,景辞跟赵王是骨肉嫡亲,因父母双亡才由王家抚养成人;眠晚则是个无根孤女,看在景辞份上方才养大,说是景辞师妹,实在欠了王家天大情面,只能算作侍婢姬妾之流。赵王府郡主王则笙自幼恋慕表哥,赵王也故意拉拢,他们才该是端庄一对……
因而,再如何过分的言辞或责打,她都老诚恳实地受着挨着,并不敢跟景辞提起一句。
“孩子?”
只要一个叫风眠晚的笨丫头,老是被人欺负,却老是很欢愉。
景辞向来不置可否,还是不时候刻带着眠晚,虽未曾有一句半句蜜语甘言,却能将她宠得越来越挑嘴,连吃内里大厨煮的饭菜都能挑出一堆的弊端,――天然师兄做的饭菜最鲜美最适口最能将她保养得肤白貌美心神愉悦。
景辞阖了阖眼,低低道:“她曾孤负我,我始终心结难明,的确故意萧瑟,但愿稍稍冷淡些,免得再和当初那般泥足深陷,被她陷于死地兀自难以自拔;也免得过分娇纵了她,寒我母舅和知夏姑姑的心。”
一次很偶尔的机遇,被怡贵嫔灌醉的眠晚,半睡半醒间听到知夏姑姑在指责景辞不知饮水思源,萧瑟王则笙,却把仇敌的女儿捧在掌心,枉为人子……
慕北湮持了酒壶在手,晃了晃头,说道:“莫非我喝醉了?为何你们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哪怕眠晚曾偶然撞破柳时韶和他父亲的贵嫔罗怡的私交,柳时韶都未曾放弃过博得才子芳心。
景辞目送萧潇拜别,亲手舀来净水,特长巾拧了,替阿原擦拭脸庞和脖颈。
景辞冷静撑住了额,“你说得对。”
他虽说着,料着景辞那别扭性子必然不肯答的,回身够身去瞧均王正读着甚么书。
或许,真的就是平生吧?
随后的日子混乱而繁忙起来。
梦境里,没有梁帝,没有原夫人,没有慕北湮,更没有原大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