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得使才接眷还都 失兵机纵敌入险(2)[第1页/共3页]

南燕主超闻有晋师，方引群臣集会，侍中公孙五楼道：“晋兵轻锐，利在速战，不宜急与争锋。今宜据住大岘山，使不得入，旷日延时，挫他锐气，然后徐简精骑二千，循海南行，截彼粮道，别敕段晖发兖州兵士，沿山东下，腹背夹攻，这乃是本日的上计。若依险分戍，筹足军粮，芟刈禾苗，焚荡郊野，使彼无从侵掠，彼求战不得，求食无着，不出旬月，天然坐困，这也不失为中策。二策不可，但纵敌入岘，出城逆战，便成为下策了。”莫谓五楼无才，超本坚信五楼，何为此时不消？超作色道：“今岁星在齐，天道可知，不战自克。就是证诸人事，彼远来疲惫，必不能久，我占有五州，拥民万亿，铁骑成群，麦禾布野，何如芟苗徙民，先自蹙弱哩？不若纵使入岘，奋骑逆击，以逸待劳，何忧不堪？”辅国将军贺赖卢道：“大岘为我国要塞，天限南北，万不成弃，一失此界，国且难保了。”超摇首不答。太尉桂林王慕容镇又谏道：“陛下既欲主战，何不出岘逆击？就使不堪，尚可退守，不宜纵敌入岘，自弃岩疆。”超终不从，拂袖竟入。镇出语韩道：“既不能逆战却敌，又不肯徙民清野，延敌入腹，坐待围攻，是变做刘璋第二了。刘璋即汉后主。本年国灭，我必致死，卿系中华人士，恐仍不免文身了。”无言自去，径往白超。超怒镇妄言，收镇下狱，乃集莒与梁父二处守兵，修城隍，简车徒，静待晋兵到来。

晋刘裕欲出兵进讨，先令并州刺史刘道怜，出屯华阴，一面摆设兵马，请命乃行。时刘裕已晋封豫章郡公，刘毅何无忌，也分封南安然成二郡公。三公当道，裕权最盛。无忌素慕殷仲文才名，因仲文出任东阳太守，请他过谈。仲文自大才气，欲秉内政，偏被调出外任，悒悒不乐，是以误约不赴。无忌疑仲文薄己，遂向裕进谗道：“公欲北讨慕容超么？实在超不敷忧，惟殷仲文桓胤，是亲信大病，不成不除。”裕也觉得然。适部将骆球谋变，事泄被诛，裕遂谓仲文及胤，与球通谋，即将他二人捕戮，屠及百口。二人罪不至死，惟为桓氏余孽，死亦当然。

慕容超之迎还母妻，不成谓非孝义之一端。超母跋涉驰驱，备尝艰苦，超既得承燕祀，宁有身为人主，乃忍其母之常居虎口乎？呼延女之为超妇，超母以报德为言，夫欲报之德，反使之流落长安，朝不保暮，义乎安在？所屈者小，所全者大，此正超之不昧天良也。惜乎！有使才而无将才，顾私德而忘公德，无端寇晋，启衅南邻，迨至晋军出境，又不听公孙五楼之上中二策，纵使入岘，自撤藩篱，愚笨如此，多少而不为刘璋乎？史称超身长八尺，腰带九围，宏伟如此，乃不能保一广固城，表面果曷恃哉！

欲知慕容超如何把守，容至下回申明。

会闻谯纵据蜀，有窥测下贱动静，乃亟遣龙骧将军毛修之，会同益州刺史司马荣期，共讨谯纵。荣期先至白帝城，击败纵弟明子，再请修之为后应，自引兵进略巴州。不料参军杨承祖，俄然心变，刺死荣期，擅称巴州刺史，回拒修之。修之到了宕渠，接得警耗，退还白帝城，邀同汉嘉太守冯迁，即九十一回中之益州督护。同击承祖，幸得胜仗，把他枭首。再欲进讨谯纵，偏来了一个新益州刺史鲍陋，从旁禁止，管束修之。修之据实奏闻，刘裕乃表举刘敬宣为襄城太守，令率兵五千讨蜀，又命并州刺史刘道规，为征蜀都督，节制军事。谯纵闻晋师大至，忙遣使至后秦称臣，奉表乞师；且致书桓谦，招令共击刘裕。谦将来书呈入秦主，自请一行。秦主兴语谦道：“小水不容巨鱼，若纵有才力，自足办事，何必假卿为鳞翼？卿既欲往，宜自求多福，毋堕人谋。”谦志在抱怨，竟拜辞而去。到了成都，与纵晤谈，开初却还似投机，厥后谦善怀引士，交代蜀人，反被纵起了狐疑，竟把他锢置龙格，派人监守。谦流涕道：姚主果有先见，求福反致得祸了。”已而谯纵出兵拒敌，与刘敬宣接战数次，均至得胜，再遣人至秦求救。秦遣平西将军姚赏，梁州刺史王敏，率兵援纵。纵亦令将军谯道福，悉众解缆，据险恪守。敬宣转战入峡，直抵黄虎，去成都约五百里。前面山路崎岖，又为谯道福所阻，不能进军。相持至六十余日，军中食尽，且遭疫疠，伤毙过半，没何如出兵退回。敬宣坐是落职，道规亦降号建威将军。裕因荐举失人，自请罢免，有诏降裕为中军将军，余官仍旧。裕本欲自往讨蜀，因南燕为患太近，不得不后蜀先燕，因而抗表北伐，指日出师。朝臣多说是西南未平，不宜图北，独左仆射孟昶，车骑司马谢裕，参军臧熹，附和裕议。安帝不能不从，便命裕整军启行。时为义熙五年蒲月，夏季正长，大江方涨，裕率舟师发建康，由淮入泗，直抵下邳，留住船舰辎重，麾兵登岸。步至琅琊，所过皆筑城置守。或谓裕不宜深切，裕笑道：“鲜卑贪婪，何知远计？诸君不必多虑，看我此行破虏呢。”乃督兵急进，连日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