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捣金陵数路并举 俘孙皓二将争功(1)[第2页/共3页]

吴遣丞相张悌及督军沈莹诸葛靓等，率众三万，渡江逆战，行次牛渚，莹语悌道：“上流诸军，素无防备，晋海军逆流前来，必将至此，不如整兵待着，以逸制劳。今若渡江与战，不幸失利，大事去了。”悌慨然道：“吴国将亡，贤愚共知，及今渡江，尚可决一死战，不幸丧败，同死社稷，可无遗恨。若坐待敌至，士众尽散，除君臣迎降以外，另有甚么良策？名为江东大国，却无一人死难，岂不成耻？我已决计效死了。”到此已无良策，如悌为国而死，还算是江东豪杰。言讫，遂麾众渡江。到了板桥，与晋扬州刺史周浚军相值。悌便即迎击，两下订交，晋军甚是骁悍，吴兵固然撤退。约阅一二小时，但见吴人弃甲抛戈，纷繁遁去。诸葛靓料难支撑，劝悌逃生，悌挥泪道：“本日是我死日了。我忝居宰相，常恐不得死所，今以身故国，死也值得，尚复何言。”靓垂涕自去。悌尚执佩刀，左拦右阻，格杀晋军数名。既而晋军围裹过来，你一枪，我一槊，竟将悌刺死了事。沈莹见悌死节，也不顾性命，力战多时，至身受重创，倒地而亡。吴人视此军为孤注，一经淹没，当然心惊胆落，风鹤皆兵。晋将军王浚，闻板桥得胜，便自武昌拥舟东下，直指建业。即吴都。扬州别驾何恽，得知王浚东来，进白刺史周浚道：“公已克服吴军，乐得进捣吴都，首建奇功，莫非还要让人么？”浚使恽走告王浑，浑摇首道：“受诏但屯江北，不使轻进，且令龙骧受我节度，彼若前来，我叫他同时并进便了。”恽答道：“龙骧自巴蜀东下，所向皆克，功在垂成，尚肯来受节度么？况明公身为大将，见可即进，何必事事受诏呢？”浑终未肯信，遣恽使还。

吏部尚书山涛，素以公道闻名，尝甄拔人物，各为题奏，时称为猴子启事。他见武帝决意伐吴，不便多嘴，至退朝后，但私语同僚道：“自非贤人，外宁必有内忧。今若释吴觉得外惧，未始非策，何必然要出兵呢？”猴子语亦似是而非，彼时祸端已伏，即不伐吴，亦岂能免乱？及东征军连续解缆，西方捷报又至，武帝益克意东略，督促进军。龙骧将军王浚，筹办已久，一接受命，率舟东下，长驱至丹阳。丹阳监盛纪，出兵迎战，怎禁得浚军一股锐气，横冲直撞，无坚不破。纪不及奔还，立被浚军擒去。浚逆流直进，探得江碛关键，统有铁锁截住，江心又埋着铁锥，逆距战船，乃作大筏数十，方百余步，缚草为人，被甲持仗，令善泅诸海员，在水中牵筏先行，筏遇铁锥，辄被引去，再用火把长十余丈，大数十围，灌渍麻油，爇着烈火，乘风烧毁铁锁，锁被火熔，当即断绝，因而船无所碍，鼓棹直前。时已为咸宁六年仲春，微风嘘拂，春水绿波，浚与广武将军唐彬，驱兵至西陵，西陵为吴要塞，吴遣镇南将军留宪，征南将军成璩及西陵监郑广，宜都太守虞忠，并力扼守。不防浚军甚是短长，一鼓作势，四周攀登，吴兵统皆骄惰，毫无斗志，蓦见敌军乘城，顿时骇散，留宪成璩等，还想巷战，奈部下已皆遁去，单剩得主将数人，伶仃无助，目睹得束手成擒了。浚又乘胜霸占荆门夷道二城，擒住吴监军陆晏，再下乐乡，擒住吴水军统领陆景，江东大震。吴平西将军施洪等望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