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一）[第2页/共2页]

庾立睁圆了双眼，白净的肤色憋得发红，一把拉过穆清，双手捏住她的双臂，“你要去了！去那里？七娘，七娘，我晓得，阿爹阿母离世，你受打击过，心智尚未复苏。”她一时泣不成声，眼泪不竭自脸颊滚落，仍由他捏痛她的臂膀，口中说不出一字来，只摇着头堕泪。

杜如晦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手上不觉已减轻了力道，心中却一阵冷一阵热，踌躇再，终是握着她的双手抬至唇边，低声且果断地说：“誓不相负。”

穆清回身收好木盒，又走到庾立面前，“阿兄护我一十载，本日且再护我一回吧。”

眼下不是羞怯的时候，穆清咬了咬下唇，慎重地点了下头，“七娘不怕流浪颠沛，不羡光荣面子，不管杜先生走的是如何的道，七娘都无惧恐惧，只愿相携不离。”

“杜先生先去车中等我罢，容七娘全了这礼便来。劳烦遣人将那口雕花箱抬了随我来。”穆清阻了要跟来的杜如晦，回身跟着庾立一步一步往前院走去。

“唉，罢了，罢了。”阿柳终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眼角滚出了一颗泪珠，噗通一下直直跪在了穆清面前，“阿柳不是府里的家生，若七娘不带我归去本家，等这里丧仪完了后，不是发卖了，就是胡乱配了小厮，阿柳不肯分开七娘，还求七娘不弃。”

杜如晦上前，拉开庾立的手，将他和穆清隔开。穆清在他身后，隔了很久，才颤声说：“不必如此。”又从杜如晦身后转出，捧着装镯的彩漆盒，直走到庾立面前，“我既意已决，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自是颠末沉思熟虑的。庾师兄多年殷殷照拂，七娘确是当阿兄普通爱着敬着。若庾师兄当至心中存着七娘……”

半晌以后，庾立快步走进漪竹院，甫进到屋，瞥见穆清与杜如晦坐着，桌上摆着他送的那对镯，心中便是一沉。人简朴对礼后，穆清走到庾立面前，深深的行了个大礼，“七娘自出世来，当真只庾师兄一名阿兄，阿兄待我如何，我自铭记五内，本日便要去了，故特此拜别阿兄。”

之于归，远于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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