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三载恩重难报[第3页/共4页]
顾彪出世如许的门阀大族,又是如许的名誉,平生竟只要陆夫人一个伴着,并无其他妾室,两情面深意重地联袂了十余年,旧年旧事,淡然静好,听着听着,穆清自顾流了几道泪,陆夫人特长绢替她掠过,找出一支简朴的流云纹的赤金簪道:“我未到笄年便嫁于了你阿爹,到了及笄那日,因已为人妇,本不必再行及笄礼,可你阿爹还是亲手锻了这金簪,替我簪了在发间。”痴痴想了一回,又轻拍着穆清的手,慈和的笑道,“本觉得此簪没处传了,幸而得了我的七娘,现在这便传于了你,将来再传于你的女儿。”
穆清脑袋“嗡”的一声闷响,提起襦裙就往顾彪平常起居的院跑去。冲进大院,家仆乱了一地,个个皆慌乱无措。穆清边往里走边大声问道:“可有请医?”一个管事的老仆顿时回过神来,忙批示了小厮备车去请医。
大郎描述略有难堪,仅作揖称谢,并未几言其他。老先生细把了一回脉,观了一会儿色彩,退到隔间,对大郎说:“风为春季主气,且风者,病之始也。顾先生是因感了风邪,气血逆乱,才猝然浑昏仆,乃至半身不遂。须得在指尖耳垂等血行固结处,刺破皮肤,放出一两滴淤塞之血,方才有望保了性命,却不能保非常,十之四五罢了。余下也只能制了五邪菖蒲汤加几味续命的药,熬了喝去,看大家造化。眼下该做的,贵府上已有先行过,某这就去开了方,如果顾先生能转醒,尽快喂了药才好。”说罢,便要了笔纸,自去开了方。
“庾师兄从小在府里,同我一样是阿母亲身养,阿爹亲身教的,怎叫顾家家事不能插手?”听大郎此言穆清顾不得甚么了,对大郎怒道,又转向庾立,“阿爹如同你亲父,庾师兄此时不能丢开手去,定要让我救阿爹啊!护我救回阿爹,七娘定随你赴平凉郡上任,决不食言!”
穆清顾不得遮去眼下的暗影,仓促赶往顾彪院中。入得院中,未进屋,却见屋里屋娘家仆小厮收支来往,好不热烈。进屋探视,阿兄阿嫂俱在,穆清忙施礼唤兄长,两位兄长冷酷地应了,她并不放心上,仓猝往榻边去看阿爹。
另有一人,方才踏进这间屋。家仆们都傻了眼,健忘通传,仍由了闻讯而来的杜如晦进了这闹场,还未及昂首看屋中环境,蓦地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内心一把炸开,愕,急,怒,痛,狠,悔,各种心境齐齐涌上来,身形定在屋门口,一动都动不得。
走到院门口,庾立似是想起了甚么,转头看了一眼正往外走的杜如晦,想到方才在屋中,他定定地为她作保,要为她承担结果的一席话,实在甚是不当,又想到穆清在危急中向他说的那句话,心中不由分出了很多枝杈,念动手中还搀扶着的穆清,终是未能开口,只冷静地扶着她走回漪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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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有丫环取来了金针,穆清忙拈起一根针,在烈酒中蘸了蘸,将左手用力握住右手手腕,尽力节制停止上的力道,不叫本身抖得短长。又叫惯常服侍的人出去,拿捏了顾彪生硬的手指,心神凝集,在他手**指甲一分之处扎下去。又在金针抽离处使力挤按,一滴浓血滴落。世人只看得面面相觑,并不知她为何做此举。穆清重又在烈酒中将金针蘸过,快速地一一刺了其他手指,每个手指都挤滴出血来。有眼尖聪明的丫头赶快以棉帕浸了净水,擦拭了滴过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