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散财帛初露锋芒（一）[第1页/共2页]

散财帛锋芒初露（一）

“恰是他。我与他有些事需商谈，你若爱听，便留着在此，若觉着无趣，我差人送你回栖月居。”穆清歪头想了想道：“若无不便，我便留在此罢。”杜如晦突想起畴前她也是爱听师兄们谈古论今，批驳时政，悄悄地坐在一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望望阿谁，谁说话，她便当真地看着谁，眼睛水亮清澈的。时不时会灵巧地备些茶点果，偶然师兄们也会逗着她嬉笑一番。现在她说着想要留着这里，那眉眼间一晃而过的神情，令他欣喜地发觉出往昔的穆清仿佛正一点点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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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间门上轻叩了两声，有个小厮引着康郎进到隔厢内。穆清跟着杜如晦起家见礼，那康郎乍一见穆清微微一愣，转而向着杜如晦笑了起来，“杜郎好福分，鄙人几时该备上厚礼来讨杯酒水吃？”穆清脸上刚褪去的红晕又模糊闪现，康郎自是个有眼力见地的，看看穆清，再看看杜如晦蹙起的眉，忙嘲笑道：“娘莫怪，鄙人一介粗鄙胡商，说话鲁莽惯了，不觉冲撞了娘，多有获咎。”

穆清约莫晓得这是甚么处所，却不美意义扣问。“恐怕杜淹为寻你，遣人暗跟了我，只能带你来此。此处是我的私产，外人只当时刘管事的财产，甚少人知，故安稳些。”杜如晦抱愧地解释道。

厢外忽有人禀报说是康郎进坊来了。杜如晦挑开帘幕向下张望了几眼，便让人去请了他来隔厢中坐，转头又问穆清：“康郎，在往吴郡的上，你也是见过的。可还记得？”

“是否说正月十五东都为胡商演戏的那位？说话比平话还成心机的。”

穆清忍着心内羞怯，抬开端尽力维系着安然随和的笑容，“康郎久在西域，豪放直率不拘末节，如我这般久居江南，不通世事，拘泥扭捏的，只怕是要惹郎笑话呢。”

那康郎虽正在酒兴上，但脑筋还算腐败，忽听到这么一问，放声大笑起来。“杜郎是饮多了说胡话罢。虽说现在无盐禁，任谁都可煮盐贩盐，可南边经过漕河运来的盐，到了江都都捏在了杜淹手中，到了西边又尽数落入薛家。谁不知这漕河它姓王，要在这王姓河上过的盐，只要杜淹一家罢了，他家的盐到了西北又都姓了薛，我又如何贩得？”

酒过了几巡，康郎直囔着桂花酿绵柔无劲，将他随身带着的酒囊解下，穆清曾在堆栈见过一次，拔开囊塞，公然飘散开几缕微带了酸味的果香。“说到酒，如何也比不上我们粟特的葡萄烧酒。”说着便给杜如晦和穆清各斟了一杯，顺手也本身也倒了一杯，待他两杯落肚，穆清还在踌躇地看着淡虎魄色的酒液。杜如晦放下酒杯，轻声说，“这酒比桂花酿烈性，渐渐饮。”

杜如晦拉开她的手，凝睇着她透着粉红的脸颊道：“你终是我的夫人，莫说二十七个月，即便是要等二十七年，我自会等着。”穆清低头盯着桌案看，不敢昂首看他，心口突突乱闯，过了一会儿，只听他又道：“那些歌女，自有可靠的人管带，我并不插手那些事。开这栖月坊的本意是密查四方动静，交友八方客，而不在赚取那些脂粉酒肉财。莫藐视了那些歌女，个个都是通达的耳目。”

说话间有人奉上了酒食，在余杭时一府内糊口了四年，杜如晦知她爱食河鲜，故叮咛人多做了几道鱼鲜。饭毕有仆婢来撤下酒食，奉上一壶桂花酿，并几盘时下的果糕饼。时价八月，桂正飘香，桂花酿恰是香浓时。穆清原不喝酒，只因杜如晦力荐了，便饮了几盏，酒力倒是不弱，连饮了几盏桂花酿，竟无甚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