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散财帛初露锋芒(二)[第1页/共2页]
“阿爹,他若知你破了盐业的霸盘,还利于民,定会欢畅。何况,我亦想替本身谋份谋生,都晓得贩盐赢利大,算是份好谋生了罢,这一举两得的事,有何做不得?只是七娘不懂买卖,虽出了资,却还全仰仗刘管事筹划才是,到了年底,我那份利中,分一半予刘管事。”穆清爽利落利隧道了然,杜如晦沉吟了半晌,也不再拒,便应了她。至于她说的要与刘敖分利的事,刘敖不管如何也不肯受下,坚称此是分内事,她若再对峙要分,便是看轻了他刘敖。
“杜淹的二十条运盐船,昨日夜间被凿沉了一十九条。眼下他失了盐上的收资,本就有力再购生丝。本年江南一带秋蚕所产的生丝十之七八已为我所收,若无这些生丝,本年的岁贡他怕是缴不上了。”刘敖淡淡地报着,慢条斯理地在红泥小风炉上煮着一壶茶水,似在诉一件无关紧急的事情,穆清却听得心惊肉跳,周身的血直往脑上涌,不消说,沉船之灾必是刘敖一手安排的,这釜底抽薪的一击,迫得杜淹只能让出贩盐的买卖,筹资高价向刘敖购生丝对付岁贡,以保住身家性命了。手腕老辣判定,无怪乎杜家老妇人如此倚重,敢将身家拜托予他打理。
“穆清!”杜如晦抬手制止了她再往下说,“那是你阿爹留给你的一点念想,怎能这般等闲脱手。”
两人进到隔间,在坐的人忙转头起家施礼,恰是管事刘敖。穆清不敢回礼,略偏过身去,含笑还了礼。刘敖不着陈迹地将穆清细扫量了一圈,年纪是小些,看着倒是慎严峻雅,面庞姣好气韵平淡,算不上绝色。
随后的几天过得甚是安然闲散,因她不便出门,只能在栖月居中盘桓,杜如晦琐事缠忙,并不得空日日相伴,恐她无聊赖时念着逝去的亲人,又勾起悲切,便邀庾立再逗留几日,以兄长待之,庾立推让再,后穆清提及了今后各奔东西,恐难再见,聚时工夫珍稀的伤感话,这才应允了。
“缺多少?”杜如晦问到。
刚过了七夕,天还是晴热,但暑气已散去,夙起的冷风里携了桂香。阿达得了杜如晦的叮咛,每日迟早传授精华拳脚棍棒,打熬她的筋骨,穆清便在一边绕有兴趣地旁观,偶然与她嬉笑一回。白日里或执了书卷临窗面水看一会儿,或与庾立闲话下棋,时候打发倒也快。
她才刚安坐下,便发觉窗外的漕河似有异动,河面上多了好几条官家的船,将河道封得死死的,岸上亦有兵丁列队扼守,那些急等着货船出船埠的商户们或围聚在岸边,或相互驰驱,搅得本来就熙攘的船埠沸反盈天,似一锅熬煮翻滚的粥。
“阿郎放心,是稳妥,脱手的尽是从打南边来的江湖绿林人士,一早收了财帛回珠崖郡去了,任他如何查,断捏不住痛脚的。”杜如晦点了点头,非常对劲,刘敖却迟疑起来,“纵是将生丝提了价卖与他,我仍得先拨付他让渡贩盐权的款,他才有钱资来购生丝。只是我这边的钱资尽数用于收生丝,再无甚周转的余地。”
上了马车,杜如晦以手掩着额头,闭目靠在厢壁上,面上出现了红光。“但是饮多了?”穆清靠近验看着他的神采,一股酒气裹挟着她熟谙的气味劈面袭来。他拿开额上的手,笑说:“本日是有些多了。但事成了一半,也不枉我灌了这很多酒。”
散财帛初露锋芒(二)
再看杜如晦,接过刘敖递来的茶盅,以小竹片细挑掉了漂泊在茶水面上的茶末和零散桂花瓣,转手递给穆清,又接过刘敖递来的第二盅茶,了两口,这才开口,“昨夜做事的人,可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