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昨夕今夕，恐问何日兮（3）（回忆）[第2页/共2页]

连续数日，我都缩在榻上的锦被中，任它月起月落，日夜更替。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流干了，眼眶里尽是泪水干枯带来的炽热的痛苦，可我还是不眠不休，干睁着眼睛看着窗扉以外了然又暗，暗了又明。清吟出去看了我好多次，我只恍若未觉。她每次出去都会送来一些清粥和小菜，可几近都是搁在桌上放到凉透了也未动分毫，然后又在她沉郁与无法的感喟声中被她端了出去。

佛曰，求而不得，人生之第一苦也。我这一刻才明白，人生至苦底子就不是甚么求不得，而是先给人以夸姣与但愿，然后再将统统的夸姣一一撕毁，不留一丝余地。那毁灭般的痛苦与绝望，如翻滚的巨浪，波澜澎湃的海潮不竭涌来，撞击在心口传来天崩地裂的疼痛，毁灭六合。

“蜜斯你这是做甚么？”尚香见我此举，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拉住我，怕我再闹出甚么事来。她几近是哭丧了脸，声音低弱中带了要求，“蜜斯你到底如何了？你可真的不要吓我啊。”

我还记得淡雅荷香里，他向我投来宽解的一笑，将我拥入怀中：“我们约好的，比及这里莲花盛开之时，要联袂同游，泛舟池上，共赏这接天莲叶无穷碧。”

我还记得那一刻，他的目光暖和而果断，唇角带着欣喜的笑容，一字一顿启口，声音在我耳畔如柔波万重波纹：“只要你情愿，我便永久在你身边，此生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