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死人野口[第2页/共3页]
我爷长舒了一口气。我心不足悸,问我爷刚才是咋回事。我爷故作轻松道:“仆人家出来迎客呢。刚才那是警告。看来咱来对处所了。先别问这些了,从速出去。”
这时候,我较着感受有人在掐我的大腿。
我吓得赶紧捂耳闭眼。何如那声音竟似电钻普通,毫无停滞地直钻耳内。
我觉得是我爷,心安很多,冷静地跟了上去。才走了没两步,大腿仿佛又被人掐了一下,火辣辣的疼。我“哎唷”一声,定睛再看,身前的人影消逝了,薄雾也散了,面前鲜明变得清楚起来,满地的招魂幡跟着远处林中的竹叶,在微明的天光中婆娑作响。
正忐忑不安地想着,我爷转头冲我道:“等会儿进了林子,凡是听着任何声响都别转头,也别喊爷,尽管跟着走。听着没?”
“成娃儿……成娃儿……”脚边俄然传来各种鬼哭狼嚎的呼喊。
不知不觉间,我俩已经离镇口越来越远。我之前从未到过这里。听小虎子他们说,镇外东郊有片荒地,叫死人野口,是畴昔犯人斩首的法场。
“娃儿,听爷的话,撑住了,千万别睡。”我爷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是爷对不住你。你要有啥差池,爷没脸下去见你爹妈。”
这么拜了整整三圈,敲击声再度响起,垂垂离我们远去。
我爷还教了我几句唱词,让我撒米的时候几次唱:“东方米粮,西方米粮,南边米粮,北方米粮,四大五方米粮。请到九天玄女、接魄孺子,江家成娃速速来归嗬!”
我从没见我爷如许过,一时慌了神,倒也没那么困了,用手背帮他拂去泪水,瞧着东面山头出现的鱼肚白,想到杨阿婆的话,感觉这能够是本身最后一次见着日出了。倒也没感觉惊骇,只是有些不甘,问我爷道:“爷,你现在能不能奉告我,你为啥不让我费钱啊?”
“爷。”我听得一知半解,“那我爹妈也是捞钱……哦不,捞阴八门的人?”
我爷该不会是要带我去那儿吧?
我开初觉得是我爷,再一想就感觉不对,我爷在前头呢,顿时浑身一激灵,颤声道:“爷,有声儿。”
那些钱戾气重,我是孺子身,又不懂此中门道,压不住邪性,花出去很轻易出事。我爷是想用积善性善挣来的钱,化解那些钱的戾气,等这钱完整齐净了,将来给我讨媳妇儿用。
“爷,咱这是去哪儿啊?”我感受眼皮子已经沉得抬不起来,“我好困了。”
“别出声,跟我来。”火线的薄雾里,俄然呈现一个佝偻的人影。
见我往他怀里躲,我爷叹了口气,凄然道:“娃儿,凡是有其他门路,爷也不会带你来这儿。来,拿着这些。”他把从杨阿婆那儿拿来的纸人儿递给我,让我揣进兜里;又给我一只装满白米的瓷碗,喊我本身到木牌子四周走一遭,边走边往空中撒米。
我爷抚着我的脑门唏嘘道:“也是,也不是。你只要记着,你爹妈是好人就好。”
已近拂晓,山冈子里却还是灰蒙蒙的,仿佛还起了层薄薄的青雾,氛围阴冷潮湿。
我想起杨阿婆先前几次提及的八门,问我爷那是甚么。
我爷果然带我来死人野口了。
我服膺在心,拎着米碗就往山冈子走。
我爷停了下来。“叩叩、叩叩、叩叩”,敲击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四周,却不见人影。我爷也慌了,拉着我跪下就拜,边拜嘴里还边念叨着“有怪莫怪,先师保佑”如许的话。
可我欢畅不起来。面前的山冈子里插满了随风飘荡的红色幡旗。无数木牌子东倒西歪地插在地上。木牌上有字。我虽认不得上面的字,但我很清楚这些木牌子代表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