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铜板[第2页/共2页]
我小驴脾气也上来了,撅嘴道:“谁让你不给我?你不给,我自个儿弄去,有错吗?”
“放屁!”我爷一把将我从床上拉起,把钢镚儿递到我面前,“他会有这个?”
我二话不说,挽起裤腿就往池中趟去。夏天刚过,余热犹在,这池子里的水却冰冷彻骨。我猝不及防,冷得就想抽腿分开,到底忍住了,哈腰下去,双手捧起一大把银光闪闪的钢镚儿,俄然感觉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本身,内心发毛,拔腿就往外跑。
我开初另有些踌躇,不过顿时就被二嘎子兜里的钢镚儿拉拢了。
我爷抚着我的脑袋安抚道:“只要你乖乖听话,爷保你没事。今晚本身去把钱还了,还完顿时下山,爷在山脚下接你。记着,不管谁喊你都不准应他。听着没?”
我边爬边问二嘎子为啥要早晨来,怪吓人的。
“不!”我拧着性子。
“爷我不想死……”我浑身颤抖,呜呜地哭起来。
出了池子,我心不足悸,转头看了一眼,见池子外有个怪模怪样的石雕,模糊是个昂首望天的乌龟脑袋,立马明白过来:难怪刚才老感觉有人在看本身,本来我站它肚子上了。
我听我爷说过,我们镇是古镇,旅客很多。那老爷庙固然凋敝,香火却很旺,长年有香客上那儿叩拜,还老往门前的许愿池里扔钱。那庙没人管,池里的钱都快堆成山了。
我惊骇起来,也不敢逗留,用背心兜起钢镚儿,本身跌跌撞撞下了山。
转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屋外的哭闹声惊醒。我爷面色凝重,正从外头排闼返来。
有次趁爷爷小解,我偷溜进他的房间,想拿几个板儿买糖葫芦吃。在床下找了半天,没找到我爷的钱箱子,却在地板的暗格里,发明一只紫檀木盒。
“听着了。”我哭得都快把鼻涕吃进肚子里了。
我爷感喟道:“爷不奉告你,就是怕吓着你,可你这孩子……太刚强。唉,都是命啊!”顿了顿,他看着我道,“现在肯听爷的话了不?”
我一看,立马傻眼:昨晚二嘎子给我的,清楚是现在通行的硬币,咋转天就变成我爷保藏的那种当代铜板儿了?铜板中间有个方孔,上头另有字,可惜我一个都认不得。
我爷神采大变,捡起钢镚儿问我:“哪来的?”
声音很熟谙,飘飘悠悠地,从庙门深处传过来。
我暗骂本身胡涂,不再说话,和二嘎子哼哧哼哧爬了老半天,总算到了山顶。
见我点头,他仿佛很对劲,让我去捞钱,拿多少归去都对半分,他来路口帮我把风。
他自个儿长叹短叹半天,俄然用力抓住我的胳膊,颤声道:“娃儿,听爷的话,咱把钱还归去。你要吃糖管爷要,要多少爷都买给你。这钱咱不能拿。听着没?”
我既猎奇又恋慕,拉住他问:“哪来的钱?”
我见他要动粗,立马认怂,也顾不得和二嘎子的君子和谈了,把明天如何在河边碰到二嘎子、如何和他上庙里捞钢镚儿,又如何单独半夜返来,原本来本全奉告了他。
“啪嗒。”我口袋里的钢镚儿不应时宜地滑出来,骨碌碌滚到我爷脚边。
当晚我遵循我爷的叮咛,把昨晚埋的钱挖了出来。让我后背发凉的是,那些本该是钢镚儿的钱,竟然全成了铜板儿。我爷喊我用布兜把钱包起来,又让我揣了面八卦镜,拉着我出了镇口。到了山脚下,我爷再三叮嘱了几句,喊我本身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