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善后[第1页/共6页]

傅云启和傅云泰缩在大吴氏身后瑟瑟颤栗，眼睛哭得红肿。傅四老爷一个眼神扫畴昔, 兄弟俩紧紧抱住大吴氏的胳膊, 哇哇大哭。

非论周家人如何挖苦，傅云章始终面色稳定，一向把周家大少几人送到渡口船上，等渡船转过拐角看不见了，才回身归去。

他长叹一口气，抬手摸摸侄女的发顶，放轻声音道：“好了，四叔不活力了，英姐乖，回房去。”

下人大惊失容，顾不上端方，一拥而上扶住他，“二少爷！”

苏桐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握拳，半晌后，俄然笑了一下，“二哥，实不相瞒，实在我……”他顿了一下，寂然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实在我已经心有所属。但是我们家欠傅家太多了，我怕三老爷不欢畅……”

傅云启和傅云泰抖得更短长了。

傅四老爷环顾一周。下人们都跟进正房去了，大吴氏和卢氏呵叱丫头，围着两个少爷嘘寒问暖，催促养娘多点几盏油灯，乱成一团。

梳双髻，穿绿地满池娇织绣纹绉纱衫子，印花缠枝细褶裙的小娘子背对着他坐在花几前的小杌子上，手里捧了一本书。她坐得笔挺端方，姿式灵巧，鬓边一枝小巧小巧的金绞丝灯笼簪子仿佛融进漫进屋内的日光里，一动不动，折射出耀目光彩。

她低叹一口气，站起家，在大吴氏、傅桂和卢氏惊奇的谛视中，走到院子里。

凌霄花爬满院墙，丝丝缕缕的藤蔓垂挂而下，在夜风中悄悄闲逛。

外院站了很多人，有穿长袍的，穿布衣的，另有打赤膊、光着一双大脚丫的。傅家家仆手持火把，将这些人围在院子当中，不准他们随便走动。周家人神采丢脸，站在一处交头接耳，窃保私语。

昨晚能够吓着她了，小丫头今后不会再来了。

傅云章沉默半晌，母亲并不体贴他如何措置苏桐受伤的事，“娘，您如果不喜好苏桐，那这门婚事……”

傅云章脚步一顿，道：“桐哥读书刻苦，根柢踏实，下次再考必能考中，这一次就当是一场磨砺。”他话锋一转，问王叔，“查清打人的是周家哪房的少爷了？”

周家大少爷调侃道：“何德何能，光驾举人老爷送我。”

傅四老爷坐直身子，眉头紧皱。

一声嘲笑，黑压压一群人从外边走了出去，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头的人一袭天青色杭罗交领大袖袍，端倪端方，漂亮矗立，身后浩浩大荡跟着二十多个傅家属人，气势如虹，环顾一圈，道：“家下人请众位叔伯来舍间一叙，叔伯们不肯解缆，小侄只好获咎了。”

“这事要看母亲的意义。”傅云章轻扫袍袖，绕过傅容往前走。

傅云章接着道：“只要通过乡试，你才算真正脱胎换骨。我看过你的文章，八股文写得通畅畅达，格局松散，策论上略差了些，书、算、律差能人意，这一次你插手院试必定能通过，但乡试十有八/九会落第。不如趁着这个机遇沉下心预备乡试，过几年再考，一次通过院试、乡试的掌控更大，也更无益于你打着名声，倒也不是甚么好事。”

傅云章偶然候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考中秀才，母亲会如何对他？

傅云章没有说甚么，拂袖拜别。

卢氏松口气，恐怕傅四老爷忏悔，扯开喉咙一迭声喊丫头婆子过来把两位少爷抬进房里好生照顾。

苏桐点头应是，“谢二哥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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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傅云章踏进回廊，一人伸开双臂挡在他身前，撅着嘴巴问，“苏桐是不是考不成秀才了？”

周家人理亏在先，又好巧不巧打了个即将赴考的孺子试案首，如丧考妣，只能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