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欺瞒[第3页/共4页]
比及傅渊渟一死,薛泓碧对听雨阁就再无代价,除了被杀或被炼成药人傀儡,等候他的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薛泓碧本来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看到傅渊渟脸上模糊的疲色,又把话咽了归去,只是掉转船身后几次转头,眼眶不知不觉便红了。
玉无瑕在旁看着,感觉这孩子跟薛海伉俪又不大像了,那两口儿个顶个的开阔心宽,也不知如何生出个内敛善感的儿子,想来怕是与他这十二年的经历有关,只他们本日初逢,他不想说,她也不能端着长辈架子去刨根问底。
“……如果你们是一伙的,他是你留在补天宗的内应,那么你早该晓得我在南阳城,晓得……她是听雨阁人。”
玉无瑕停好了船,带着他们回到小院,疯女人还坐在轮椅上自娱自乐,乍见这么多人出去又要叫唤,这回是傅渊渟眼疾手快地塞了一块鹅卵石到她手里。
陆无归对本身见风使舵的行动不觉得耻反觉得荣,厚着脸皮道:“得亏傅宗主神功盖世,受天庇护,才让我能持续做个好人。”
薛泓碧想了想,向玉无瑕讨了一块乌木牌,亲手刻上杜三娘的名字,跪在船舷边将它悄悄放入水中,又接过玉无瑕递来的黄纸,亲手将它们撕生长钱幡,吹燃火折子从下方扑灭,看纸钱灰烬落入水中消逝不见,这才扑灭了三炷香,躬身长拜不起,直至香柱燃尽,恰有一阵风从水面吹起,轻柔地拂过他的脸庞,吹干他眼角的泪滴。
玉无瑕叹了口气,她从这番对话里拼集出薛泓碧的遭受,伸手把他揽在了怀里,对傅渊渟调侃道:“你连个孩子都要骗,也不怕白梨泉下有知来找你?”
为了掩蔽火伴,白梨同薛海佳耦自曝身份,前者为夺名单搏斗掷金楼满门,斩断听雨阁一臂,后者以己为饵分离听雨阁浩繁密探奔赴宁州,赐与其别人抹销行迹证据的机遇,他们终究求仁得仁,也都落个不得好死。
这栋河边小屋离岸不远,占地也不大,周遭用篱笆围出个小院,住下两个女人绰绰不足,院子里有晾晒鱼干和秋菜的簸箕架,角落处堆放着劈好的柴火,窗台前还挂着几串干红椒,平平中透着怡然自乐的炊火气。
傅渊渟将她的包庇尽收眼底,心下不由苦笑,对薛泓碧道:“我不但为你,也为严荃。”
这石头也不知傅渊渟打哪儿捡的,只要半个巴掌大,扁平且薄,通体橘红,上面另有几道流水般的白纹,端得斑斓都雅,疯女人像是得了甚么宝贝,又循分下来了。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薛泓碧不肯坐下,他走到三人中心环顾摆布,带着水腥气的冷风吹得他神采发白,眼眶却通红一片。
傅渊渟此时偶然理睬他,蹲下来与薛泓碧平视,道:“我很抱愧,操纵了你,没能救下杜鹃。”
昔日九宫飞星,一朝烟云离散。
玉无瑕微微蹙眉,她看向傅渊渟,不动声色地离薛泓碧更近了些。
他猎奇得抓耳挠腮,玉无瑕却没有多提一句的筹算,凑活着接待了他们一顿茶水,她便毫不客气隧道:“你带这小子来做甚么?”
但是,陆无归没想到严荃留有一手,奥妙请出了正在闭关的周绛云,更没想到周绛云拼却四年功力化为乌有,也要跋涉千里赶来对于傅渊渟。
寒意如蛇窜上背心,薛泓碧只感觉冷入骨髓。
她晓得这伉俪俩育有一子,却没想过那已透露在听雨阁眼中的孩子能活下来,虽说这些年傅渊渟一向没放弃寻觅,可她明白他与其说是信赖一线朝气,倒不如说是以这类体例折磨本身去赎罪。
薛泓碧不管如何也没想到傅渊渟跋山渡水前来会晤的所谓“老朋友”竟会是玉无瑕,他前不久才传闻了这两人间那段爱恨交叉的唏嘘旧事,现在猝不及防对上了故事的另一名配角,顿时有种如在梦里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