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欺瞒[第3页/共4页]
薛泓碧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怔怔看着陆无归:“你认出来……”
为了掩蔽火伴,白梨同薛海佳耦自曝身份,前者为夺名单搏斗掷金楼满门,斩断听雨阁一臂,后者以己为饵分离听雨阁浩繁密探奔赴宁州,赐与其别人抹销行迹证据的机遇,他们终究求仁得仁,也都落个不得好死。
但是,陆无归没想到严荃留有一手,奥妙请出了正在闭关的周绛云,更没想到周绛云拼却四年功力化为乌有,也要跋涉千里赶来对于傅渊渟。
幸亏这江山万里,总有一隅让亡者安身。
可惜青山终有白头,人也不免生老病死。
“……如果你们是一伙的,他是你留在补天宗的内应,那么你早该晓得我在南阳城,晓得……她是听雨阁人。”
傅渊渟嗤笑:“说出‘一仆二主’四个字,你还敢向我告饶?”
“我怕,可我没偶然候了。”傅渊渟点头苦笑,“听雨阁对白梨和薛海恨之入骨,他们听任杜鹃养这孩子十二年,除了想用他引出销声匿迹的九宫成员,更是因为我还活着。”
从长命村到水云泽这一起,充足薛泓碧从傅渊渟口中获得当晚他分开后产生的事情,天然也晓得若非陆无归带来了周绛云,杜三娘本来有机遇与傅渊渟一起逃出世天。
傅渊渟将她的包庇尽收眼底,心下不由苦笑,对薛泓碧道:“我不但为你,也为严荃。”
陆无归对本身见风使舵的行动不觉得耻反觉得荣,厚着脸皮道:“得亏傅宗主神功盖世,受天庇护,才让我能持续做个好人。”
顷刻间,满腔悲哀都化成恨火,没等薛泓碧拔出匕首,玉无瑕便已按住他的肩膀,傅渊渟抱臂站在船头,语气淡淡隧道:“老乌龟,你来晚了。”
本相被腥风血雨尘封鄙人,百姓百姓唾骂他们尚且不敷,怎会替他们安坟立碑?唯有傅渊渟赶往宁州,从地牢中抢出了薛海尸身,将他与白梨遗物一并交给了玉无瑕,使这伉俪二人能够阔别尘嚣骚动,安葬在这一方山川中。
独一不平淡的是院子里那辆轮椅,乌木料质,打磨邃密,铺着丰富高贵的毛毯,玉无瑕将那疯女人一起抱返来,傅渊渟本来想搭把手,被她不给面子地避了开去,便冷静看她将人放在轮椅上,细心地掖好毯子。
玉无瑕在旁看着,感觉这孩子跟薛海伉俪又不大像了,那两口儿个顶个的开阔心宽,也不知如何生出个内敛善感的儿子,想来怕是与他这十二年的经历有关,只他们本日初逢,他不想说,她也不能端着长辈架子去刨根问底。
这栋河边小屋离岸不远,占地也不大,周遭用篱笆围出个小院,住下两个女人绰绰不足,院子里有晾晒鱼干和秋菜的簸箕架,角落处堆放着劈好的柴火,窗台前还挂着几串干红椒,平平中透着怡然自乐的炊火气。
玉无瑕给他端了碗热茶,他乖乖接了,捧在手内心却不敢喝,倒是傅渊渟这作孽挨刀的老魔头半点不怵,一口闷干了茶水,又抓了把撒上椒盐的炸虾渐渐咀嚼,嘴里还不忘道:“盐味淡了些,你下次多放点料。”
玉无瑕神情微怔,她终究给了薛泓碧一个正眼,后者只感觉那目光像两把刀子,把他的皮肉筋骨一寸寸割开斩碎,又一点点拼集归去。
薛泓碧不由打量了这疯女人几眼,惊奇地发明她实在生得极美,因着玉无瑕把她打理得洁净安妥,哪怕满头华发、神情懵懂,也不似平常疯子那般惹人生厌,当她温馨下来玩弄布偶的时候,乃至有种静女清绝之美,赛过他这十三年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