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端阳游湖[第2页/共2页]
沈裁缝来了,量了夏月几人后,方才想起春花被本身风俗性打发去顾问人,忙唤冬梅去替代春花。冬梅看着沈裁缝给桃花量尺寸,仇恨不已。
金不换亦换最好的衣裳,只待本日一鸣惊人。
夏月见她焦炙,便笑道,“你不要焦急,我替你重新弄弄,你去把脸重新洗了。”
春花低头和顺一笑,“手边的活计,不值甚么。”
她本日盛装列席,石榴红裙,金线锁边,裙幅宽广,以金线绣满大朵芙蓉,梳着式样繁复的牡丹髻,鬓发矗立,疏松光润。
夏月慵懒躺在贵妃椅上,纤纤玉指拈起一颗鲜红的樱桃,送入嘴里。
夏月闻声细瞧了瞧她脸上的胭脂,亦道,“倒是奇了,你房里的胭脂我瞧过,不是这些货品,如何倒像是被人换过了普通。”
灯以湘妃竹为骨,五彩绫绢制作而成。地板上铺上大红的波斯地毯,内设各色榻椅,搭着新做的丝绸褥垫,雕窗上的空地处挂了数幅书画。
各种技术人趁机在此叫卖,耍猴唱戏,卖糕点,都想多挣几个银子。
她瞧了一眼玉暖阁、含香楼的画舫,均是严阵以待,玉暖阁摆出群舞的姿式,数十名薄纱轻衣的女子在画舫当中翩然起舞。
她号召在一旁局促不安的春花,“来,吃一颗樱桃,很甜的。”
柳玉言闻言木然,接客,她从不敢想的事。
几十个女人呱呱咭咭笑闹着走上画舫,常日里极少有机遇出门,本日好不轻易得了空,个个兴趣高涨。
夏月对采雪道,“她的头发都雅,又顺滑,挽发髻轻易松,倒不如松松地绾个堕马髻,只插艾花倒也新奇清爽得很。”
世人闻声,忙走到船舷旁,莺歌燕舞各自发挥本领,只见画舫之上艳红翠兰,身着各色衣衫的女子身影在晨风中摇摆,如花照水。
指尖未染,腕上只戴一串茉莉花,耳畔上亦是两朵茉莉花,似一朵温软的花。
夏月笑弯了腰,檀口微张吐出樱桃核,对春花道,“你用的甚么胭脂,如何会这么快就花了?”
“这有甚么,你还替我们几个都做了翠艾花呢,”采雪拾起地上的发簪放到一旁,“明天好些人都说你做的艾花簪最都雅,比她们强似百倍。”
她第一次参与这事,头两年里她都是留在万花楼陪着李婶在灶下繁忙。
年青的贡生们站在树下,花影里,用力探头瞧船上的女子。
三天后,便是端阳。骄阳似火,万里无云,天空蓝得像缎子一样,柔嫩得让民气醉。
晨风凉爽,她的额头上却沁出汗来,脸上的胭脂恍惚,她不敢擦,只拿帕子悄悄点过,红的,黑的,像她的苦衷,乱成恍惚的一团。
春花细细思忖,倒也想不出甚么马脚来,她虽则手巧,对这些劳什子却辩白不清,“都是那些盒子内里的,我也未曾换过。”
每一艘画舫全换上崭新的蓬帐,沿着蓬帐挂满清闲灯。
好想追跟着母亲的脚步,她悄悄落下两行清泪,畴昔只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