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玉箫吹断[第1页/共2页]
她停了口,指尖拂过俞景鸿的脸颊,他已经睡熟了,黄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浸湿鬓角。夏月一时失了神,拿过团扇给他悄悄摇,像当时一样——
未几时,杜安手捧大氅亲身送到凤雏面前,神采冷峻,“费事蜜斯查一查,少没少一根羽毛?”
她甩开李守银的手,李守银懒懒笑道:“你这会内心不痛快,我不急,我等你。”
春花接过耳环,怔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杜安正待开口,凤雏自门外走了出去,引得大堂一阵骚动。
她穿戴一袭玉色荷花齐胸襦裙,盘着堕马髻,鬓上斜插芙蓉,薄施粉黛,肌肤胜雪,气若幽兰,眼波才动,只教人争相引颈相看。
杜安瞧她肥胖的身子立在门旁,发鬓疏松,珠花将掉未掉,衣裙半卷,粉白的胳膊上一道鞭痕,触目惊心。
他们在约好的地点等了整整一夜,从月明星稀比及日上三竿,浓雾垂垂淡薄,湖面上芦苇飘零,夏月的心似芦花普通散了。
微煦的河风吹过,阳光和顺,软纱般落在两人身上,十指轻扣,夏月笑得堕泪,“景鸿,你说我们这是何必?”
她款款踏步走到杜安面前,顿了脚步,对杜安轻声道:“你一会来我房里,我有话对你说。”
春花不美意义,忙点头不语。夏月歪头笑道,“我畴前夏天也爱冲这个,景鸿他爱吃这个……”
李守银比及了,比及她家破人亡,像江花一样无依无靠,他如愿以偿娶了她。
俞景鸿满心欢乐,紧紧抱着她,不敢信赖:“真的吗?”
春花站在门口,焦灼地望着内里,她心境混乱,没听清他们说甚么,听到叫她名字,茫然回望。
春花急了,忙说道:“大氅不是我的,我如何能给你?”
“琴弹得再好,品德如果不好,亦是叫人齿冷。”凤雏愤怒之色未退。
“我觉得蜜斯是为了听鄙人的琴声,看来是小生曲解了。”杜安按捺住失落之情,勉强一笑。
小丫头拍门出去道:“春花,嬷嬷唤你下楼呢,楼下有个公子指名要见你。”
他躺在竹榻上睡熟了,头发一丝丝粘在额头上。
她定睛往下一瞧,楼下大堂负手而立的恰是杜安。她一起疾奔到楼下,紧紧拉住杜安的胳膊,语无伦次道:“给我,公子,大氅。”
他羞愤难当,“大氅之事,是鄙人和蜜斯开的打趣,实在抱愧。”
他不顾统统要娶她,不吝抛下家中的统统,只为和她双宿双飞。可她心怯了,她不敢去了,在水亭盘桓。
她只是帮其他女人冲过,舀一勺葛粉,加上蜂蜜,用冷水调和,再用滚蛋的热水冲开,冲成一碗晶莹剔透的冻粉,拿冰镇着做成冰碗,热的时候消夏吃一碗,又甜又凉心。
他翻出琴谱,拣了几首曲子练一天,只待彻夜能再为凤雏弹奏一曲。原希冀再让春花帮手,未曾想凤雏竟主动叫他。
在河边找到一身红妆的她,觉得她要跳河,急得从顿时跳下,未站稳,一头扎进水里。
只是她不晓得,她也会爱上他。她费经心机算尽构造,最后却把本身算了出来。
杜安大喜过望,忙对春花道:“大氅的事,我们转头说,凤雏让我去她房里。”
春花在一旁冷静吃着葛粉,常日里她吃不上这个。
夏月会心一笑,将冰碗放在一旁,悄悄摇着团扇。他醒了,就着夏月的手里吃着冰碗,月色下,她香腮冰洁,纤指若兰,凝眸似水。最是低头一笑,千种风情绕眉梢——
夜风乍起,秦淮河上笑语盈盈暗香去,玉箫吹断美人风。
凤雏微怔,未回话,只接过大氅悄悄摩挲。
春花招了忙,抿了头发,抹了点胭脂就往外走。
夏月冰镇了碗葛粉,又添了些西瓜、李子、枇杷之类的果子堆在碗里,端到湖心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