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1页/共3页]
重坐下,雅予蘸了蘸笔,寥寥的几句话,把前情一笔取消,此后的干系,本来仅此罢了。长长舒了口气……
狼心小,狼心深,深不见底,紧紧保护。那边面有兄弟,有小妹,另有……他那独一的敬爱。而她,“也曾相伴,也曾欢好”,是很多中的一个。
看到他的身影,牵了马走。那么近,只要她悄悄一声唤,他必是转头。可直到看着他翻身上马,扬鞭而去,直到看着那飞奔的马儿没在清冷的晨光中,雅予还是没动,没出声……
悄悄拨了拨烛泪浸软的捻芯,让那小小炽热把帐子照得敞亮。小桌上四只不甚婚配的小茶盅安温馨静地浸在烛光中,穿过了千山万水,赶来与她相伴。他许是甚么也不怕,可他不晓得,她现在也不怕了。就算有一天,她被完整揉碎,她晓得会有人把她捡起来,送回家……
雅予接过,悄悄咬了一口,暗香绵软,甜腻适口,故乡的甘旨天国普通受用。一时乐,直冲着他点头。
一夜展转,难以入眠。帕子必然是在掏那本琴谱时掉落出来,若每日都是如此揣在怀中,那他该是当夜就会发明丢了,也该是晓得丢在了那里。为何……不见他来讨?
曾相伴,却未曾纵情欢好。这才是他一再胶葛她的事理,为的,不过是那没咬纵情的最后几口。热诚到了顶点,她竟只觉怠倦,现在即便狼口在前,即便那靴刀在手,她也再没有扎下去的力量。现在才明白,狼的狠,穷她之力没法思及,所谓的承诺不过是简朴的障眼法,要把将来的热诚都十足让她本身承担,再寻不到痛恨的本源……
“嗯。明儿我往中军去处事,传闻二哥那儿有个琴师,说是极通中原各式乐器,到时候把他请来,我们稍学几日,今后那琴便可给你放进帐来。”
“嗯。”
抹抹泪,湿漉漉的不尽,那小木人重揣进心口,想低头,却没有勇气再伸手到靴筒中。原觉得,那每一刀都是他的悔、他的求,那每一处狰狞的疤痕,都是他的赎罪;殊不知,那一刀一刀扎在他身上,扎进了她内心,把最后一点点的防卫全数扎碎,满内心只留下了他的伤。
“还没呢。”
他是狼族中当之无愧的首级,猎物上都要霸下他的印记,每一寸,每一处,不给她留下一丝的遗漏、一丝明净。这印记仿佛浸了毒,渐渐渗下肌肤淡去陈迹,一点一点融进她身材里,待到一日复苏,早已入骨三分。
雅予接过一看,笑了,“是本琴谱。”
“用了晚餐了么?”
“还没复书。大嫂的意义白节的时候认了亲就留下,老六应不该的,到时候再说。”
统统都停止在那一刻该多好,而后,究竟是她自投坎阱,还是他毕竟不肯放过她?
“奇怪吧。”瞧她那公然欣喜的小模样,那钦笑了,“要入冬了,金帐派人往中原去采买,本来从不带这现成的吃食,也是两边儿安稳,遂也不必多顾及耳目,就各色都买了些。不过,点心当真有限,三哥送过来一共四盒,我拿了一盒。”说着用油纸拈了一块,“来尝尝,但是正宗?”
“当真?”那钦挑挑眉,一副大不成信的模样,悄悄点点她的手指,“十指不沾阳春水,反正此地也没质料,你说甚么就是甚么。”
那钦嘲弄,“就会说嘴。”
脸颊上弯曲折曲细细的痒,抬手擦擦,手背上沾得湿湿凉凉。两手叠了,不觉轻重地搓着。只这一封信,拖了这些日子竟还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泪却不知落了多少,内心该是恼,却如何,总也遮不过心伤……
送走他,雅予返回帐中。那琴谱倒是平常,只是这本像是那个私藏之物,那上头好似有仆人的条记,雅予恰是想快快清算了桌子好细心研看,不留意,瞅见地上怎的丢了一块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