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虞之隙[第1页/共3页]
他,他究竟是要做甚么?晓得他毫不会饶她睡过甚,定是要变着体例折腾她,可,可为何要看她的舌头?这是甚么古怪端方?这么近被他迫着,雅予脑筋一时乱,直想不明白。
“舌头伸出来。”
暖了一刻,手指寻着穴位悄悄揉捏。她这病积下了光阴,又被他这一折腾,大伤了,单靠吃药,这身子弱的怕是底子受不进,如何来如何去,不知何年何月方才见效。《奇经八脉考》中说“寒从脚下起”,足底充满了满身的穴位,乃治病之底子,如果每日寻着那对症之处好好揉捏半个时候,该是最能起效的体例。
“行了,那碟子点心赏你了。”
“哦,那,那我晚些再来。”
“嗯!嗯!!”
本日校场出兵早,他返来后身上也还算洁净划一,只擦了汗洗了洗手便叮咛摆饭,旁的甚么都没说。
“再不伸出来,谨慎我当真给你割了!”
快快赶返来,又里里外外埠清算帐子。忽地看到案上不知何时竟是放了一小碟奶豆腐,常日她是最不爱这味道的,可今儿起得太晚,早就错过了开饭的时候,这半天忙活,肚子还真是有些饿。那奶白的小方块整整齐齐垒叠着,胖嘟嘟,好是诱人。
这么想着,一夙起的憋闷与苦痛都马上烟消云散!
……
谁知这糯糯软软的东西,他不知是分歧胃口还是吃饱了,只沾了一筷子便推给了她。雅予略略怔了一下,就埋头吃起来。管他意欲何为,先暖了这一顿再说。厥后她又得着吃了小半碗炖肉,一时热热饱饱的。
“但是又让狼崽子伤了?”
“是……是诺海儿那小东西给挠的!”想来转头跟仆人说也瞒不住这身边人,阿木尔干脆实话实说。
“不是。”阿木尔接过药,嘟囔道,“狼崽子哪有这么狠。”
一边掐着虎口,一边在内心念着那读书时最最难记的诗文,雅予方才撑得住。不知熬了几朝几代,好轻易盼来了那一句“睡吧”,真乃大赦普通!
送走了阿木尔,雅予先把那双脏靴子拿去晒到茶炉边,烘干了好先把泥巴搓下来,又去伙房把昨儿夜里给他洗的衣袍收了返来。一股干劲撑着,疼痛盘跚的步子都轻巧起来。
本来在家时,父母兄长护得紧,雅予从小到大,身边洁净得只余圣贤书与四时风采。只是偶或也听碎嘴老妈妈们念叨几句旁人家的不是,只夸府里的至公子最是端方,卧房从不放丫头,不似那些宅门里头,做下多少肮脏。现在想来,她便是这卧房里的丫头,难不成……身子忽地有些僵,不敢多往下想。
雅予冒死想点头,可那里动得了?直等得人家看了个细心,才算放开。颌骨酸酸的。
这病保暖最是要紧的,她的铺盖太薄弱,地也硬,如何使得?可也不能凭白为她添张榻,先不说她会硬着脖子不肯,如果给旁人晓得也说不畴昔。赛罕昂首看到本身那张广大健壮的睡榻,悄悄蹙眉,该如何把她挪上去呢?
“……
谁知这一来竟是有些猛,他在案前坐了不到半个时候,她的身子目睹着就发软,一脸稀里胡涂的模样。赛罕恐怕担搁得误了药效,只好叮咛去睡。这倒好了,公然睡得这么香,想来他如何行事也无防了。
雅予一眼看到那清秀的脸颊上一道道的血印子,忙问,“阿木尔,你这是如何了?”
他方才在案旁坐下,雅予便感觉天长地久。平常独一看着他还衬得那将军称呼的形状便是每夜这案前凝神措置公事,可现在看着,那样高大的人动也不动,只一枝笔刷刷而过,日月都仿佛被粘了胶再不走动,熬得她好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