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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另有牛干巴,乃将牛肉切生长条,腌制晾干。小饭店有炒牛干巴卖。这东西传闻生吃也行。马锅头上路,总要带牛干巴,用刀削成薄片,酒饭均宜。
番茄炒鸡蛋,番茄炒至断生,仍有暗香,不疲软,鸡蛋成大块,不发死。番茄与鸡蛋相杂,色彩仍清楚,不像北方的西红柿炒鸡蛋,炒得“一塌胡涂”。
映时春有雪花蛋,乃以鸡蛋清、温熟猪油于小火上,不住地搅拌,猪油与蛋清相入,油蛋融会。嫩如鱼脑,洁白而有亮光。入口即已到喉,齿舌都来不及辩白是何滋味,真是一绝。另有桂花蛋,则以蛋黄以同法制成。雪花蛋、桂花蛋上都洒了一层瘦火腿末,但不宜多,多则袒护鸡蛋香味。鸡蛋如许的做法,他处未见。我在北京曾用此法作一盘菜待客,吹牛说“这是昆明做法”。客人尝后,连说“不错!不错!”且到处鼓吹。实在我做出的既不是雪花蛋,也不是桂花蛋,的确有点像山东的“假螃蟹”了!
乳扇是晾干的奶皮子,乳饼即奶豆腐。这类奶成品我颇思疑是元朝的蒙古兵传入云南的。但是蒙前人的奶成品只是用来佐奶茶,云南则作为菜肴。这两样实在只能“吃着玩”,不下饭的。
昆明的白斩鸡也极好。玉溪街卖馄饨的摊子的铜锅上搁一个细铁条篦子,上面都放两三只肥白的熟鸡。随要,便可切一小盘。昆明人管白斩鸡叫“凉鸡”。我们常常去吃,喝一点酒,因为是坐在一张长板凳上吃的,有一个同窗为这类做法起了一个项目,叫“坐失(食)良(凉)机(鸡)”。玉溪街卖的鸡传闻是玉溪鸡。
昆明吉庆祥的火腿月饼甚佳。本年中秋,北京运到一批,买来一尝,滋味犹似当年。
马家牛肉店不知另有没有?如果没有了,就太可惜了。
另有几种牛身上的特别部位,也分开卖。却都有代用的别号,不“会”吃的人听不懂,不晓得这是甚么东西。如牛肚叫“领肝”;牛舌叫“撩青”。很多处所卖舌头都讳言“舌”字,因为“舌”与“蚀”同音。无锡陆稿荐卖猪舌改叫“赚头”。广东饭店把牛舌叫“牛”实在本是“牛利”,只是加了一肉月偏旁,以示这是肉食。这都是反“蚀”之意而用之,讨个吉利。把舌头叫成“撩青”,别处没有传闻过。稍想一下,是有事理的。牛吃青草,都是用舌头撩进嘴里的。
昆明谓黑大头菜为黑芥。袁子才觉得大头菜偏宜肉炒,很对。大头菜得肉,香味才气收回。我们偶然几小我在昆明饭店里用饭,一看菜不敷了,就从速添叫一盘黑芥炒肉。一则这个菜来得快;二则极下饭,且经吃。
马家牛肉馆常有人托一珐琅茶盘来卖小菜,头、腌蒜、腌姜、糟辣椒……有七八样。两三分钱便可买一小碟,极开胃。
有人奉告我,得蒸(或煮?)一整夜。其次是“红烧”。“红烧”不是别的处所加了酱油闷煮的红烧牛肉,也是清汤的,不过大抵牛肉曾用红染过,故肉呈胭脂红色。“红烧”是切成小块的。这不消牛身上的“好”肉,如胸肉腿肉,带一些“筋头巴脑”,和汤、冷片相较,别是一种滋味。
黑芥・韭菜花・茄子酢
锅炉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