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人间冥道(3)[第1页/共5页]

方才还在说，大家间的统统去处皆已呆滞，既已呆滞，就不该有风。

端木翠也不与他多说，独自念动咒诀，未几时那团玉色便自她掌上缓缓升起，缓缓上行。展昭禁不住抬开端，目送那曙光渐高，耳边听到端木翠喃喃语声：“待这曙光挂上中天之时，冥道，也就该显形了。”

这感受……

端木翠身子微微一颤，顿了顿才轻声道：“若告终不了，而我又没有及时返来，大略……会与冥道一起消逝吧。”

“另有呢？”

“想来你是猜到了。”端木翠的目光亦循着展昭看的方向畴昔，“不成思议吧，我拿走曙光的顷刻，大家间的统统去处就此呆滞，连本该跃动不息的火焰都止于上一刻的神态，更遑论人或草木了。‘碧水成玉，雨作悬珠’，说的就是当下了。”

端木翠气味未匀，有气有力在外壁叩了两下，低低应了一声。

展昭明显没有推测会有这么多的“另有”，又思忖了一回，委实无索，正想苦笑摊手，眼角余光忽地瞥到宣平城外的营地篝火，脊背突然一僵。

端木翠先是一动不动，如同泥塑木雕。

展昭一向很喜好看端木翠的眼睛，活泼得像是能猜透任何人的心机。更首要的是，她的眼睛里是有笑意的。委曲的时候，对劲的时候，促狭的时候，佯作愤怒的时候，他都能精确无误地自她眸底捕获到星子一样扑闪而过的笑意。

如此一来，目上的炽热之感立消，沁沁凉意，似有安抚民气的宁静力度。展昭定了定神，道：“好多了。”

“不会。”端木翠点头，“统统人都失了这一个时候，低眉尚是寅时，抬首已然入卯，他们只会免得本日辰光过得出奇快，却不会猜到是被人拿走了。”

嗫嚅了好久，终究开口唤他。

展昭心中一紧，下认识道：“既如此，我与你同去。”

如此一想，更觉胸口闷痛，下认识伸手抚住，手肘正触到腰带。

谈笑时引来了公孙策，将那腰带翻来覆去看了好久，最后被那句“需求时还能拯救”激发了灵感，乐颠颠捧着腰带去了。第二日送返来，将正中镶饰玉处改作了暗扣，对劲道：“展保护，里头多了夹层，我放了些紧急物，需求时真可拯救的。”

展昭急道：“端木，你这是做甚么？”

端木翠先另有些忐忑，担忧展昭因为本身对他施法而心生不悦，现下听他语气，其中并无责备，反多体贴之意，心中一松，回身向展昭道：“你放心，我天然……”

展昭下认识点头，下颌正触到端木翠额前精密黑发，心下一悸，知她离得极近，连头也不敢点了——但不知为甚么，要他此际将头抬起，心中却又不肯，倒是宁肯保持着现下这个别扭又不舒畅的姿式。

展昭刚刚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也不知为甚么，他愈是安静，端木翠反愈是惊惧不定，低眉间心头业已有了计算，银牙一咬，一字一顿道：“该如何做，我心中也免得。”

心念至此，再无游移，伸手解下腰带暗扣，将那夹层之物倒于手上。先动手的是两粒金瓜子，顺手弃去，再动手是个小小的桑皮纸包，想来是包着些祛毒医伤的药末，亦丢了去，直到一个扁圆的粗糙卷筒滚入掌中，这才如释重负，对于远在聚客楼的公孙先生，几近是要生出崇拜之情来。

以是端木翠甚么都看不见，映入她眼睛的，只要暗中。

端木翠上前一步，伸手重抚那樊篱，嫣然一笑道：“如许便好多了，冥道凶恶，谁也不知届时会有甚么状况，你若随便走动，撞上些妖妖怪怪，岂不是让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