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人间冥道(2)[第1页/共5页]

说着伸手在腹前比划了一刀，脑袋一歪，两眼一翻，舌头一伸，正要怪叫一声“我死啦”，目光蓦地触及展昭眸中的体贴之色，心中一暖，收了怪相，坐正身子道：“冥道未进就杀身成仁，我哪有那么笨？女娲娘娘固然神力无边，但她毕竟是好久好久之前的神仙，厥后的神仙想出了很多省力的体例，用不着剖心沥胆那么费事啦。”

说的倒确是究竟。

端木翠随口嗯一声，只觉心底一隅某个答案呼之欲出，偏又触之不及，没出处地心急，因想着：到底是甚么，到底是甚么来着？

站在垛口处向外看去，远处点点灯火，侧耳谛听，隐有呼喝之声。

“就比如江湖中的门派咯。”自打展昭教她以江湖人自居蒙过李掌柜以后，端木翠仿佛一副老江湖的架式，“老一辈的掌门传位给新一代的掌门，新掌门老了以后又将位子传下去，不然一小我总霸着掌门的位子有甚么意义，迟早有做腻的一天。再说了，你老不让位，弟子们没有出头之日，内心头也不痛快呀。”

明显马脚百出，细想想却也没甚么好辩驳的，也许人端木翠的确是有资本共享的认识也说不定。

“半夜半夜，跑到我房里来，对着我念上界咒语？”展昭不信。

不对不对，端木翠的神采如何渐和缓了去，反笑得分外藏刀？展昭模糊感觉头皮发麻，某些环境下，端木翠的神采便是衡量局势走向的晴雨表，现在，清楚誊写着反败为胜窜改乾坤。

隐退？一时之间，展昭倒真是有些不解。

“如何会？”端木翠答得非常当真，“他们如许的甜睡，是真真正正封存了五官、断了七情六欲，没有感受也没有知觉，就算真的无聊，他们也感受不到的……何况，现在越来越多的神仙都已经甜睡了，莫非你不感觉，那些白日飞升闪现神迹之事，多数是汉晋间口口相传，唐时已大为减少，大宋建国以后，几近未曾传闻吗？”

“不费事呀，在哪儿不是睡？”端木翠毫不泄气，“要不，我幻作你坟上一棵青松？”

在展昭看来，现在的夜色与方才一样浓厚，实在是没有甚么分别的。以是，有那么半晌，他俄然恋慕起端木翠来：做神仙，的确是比凡人要强上那么一些，最不济，目力是要好很多了。

“旁人都睡下了，只要你屋里有亮光啊。”端木翠理直气壮，“你睡得这么死，点着蜡烛也是华侈，那么我就来用咯，有甚么奇特的？”

展昭苦笑：“看来你今晚精力不错，连带着斗志水涨船高，口齿更加聪明，我还是少往枪头上撞。”

“如果睡得太久，本身醒了呢？”

打眼看去，窗外一片漆暗中沉，冷风得了空当儿出去，端木翠不由打了个寒噤。

“以是，就连续睡去了？”细细一想，倒也合情公道，归正新一代神仙已然长成，罢休让厥后人去做也何尝不成，“睡在那里？”

“展昭，”端木翠似是怕轰动了甚么，声音俄然压得极低，“曙光……到了。”

“学武之人，如果身侧有人都发觉不出，未免太不济了些。”说话间，将臂上搭着的被褥送回床上，“话说返来，你方才在桌边坐了这么久，嘟嘟哝哝自言自语，到底是做甚么？”

那刺透重重夜幕的第一道曙光，可不就是六合间最亮的一道光么。

“……好。”

“端木。”

端木翠哼一声，也不知听没听出来。

端木翠自是不晓得展昭转了这么些心机，在旁肃立合目，默念法咒，俄顷单手抬起，平举于前，神情甚是慎重。展昭知她必是凝神作法，当下寂静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