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惊变(5)[第1页/共3页]

展昭不语，烛台灯芯燃到绝顶，飘忽几下，室内蓦地暗了下去。

公孙策叹了口气，记得灯烛应在柜下抽屉中，俯身去拿。

公孙策不睬会展昭，从速检察他伤势，见确是细细一道，赤色微红，晓得无毒，方才放下心来，一瞥眼又看到小青花，只觉肝火难扼，又是气愤又是痛心，颤声道：“甚么叫不碍事？方才若偏上一偏，你就要废一只招子了。”

如何做？公孙策愣怔，思前想后，情怀展转，竟是痴了。

公孙策俄然感觉不对劲，小青花如许惨烈的神采和这般悔恨的眼神，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猫妖如果凶手，展昭就是虎伥，断脱不了干系！

“但是如果当时我晓得交出图会害死端木，我还会不会把图交出去？

“公孙先生，如果你，你会如何做？”

展昭呆立半晌，只觉腐败认识如同水覆，不成遏止地涣散下去，脑中如同千针穿刺，酸楚之气垂垂蒙住眼眸，耳膜鼓振鸣响，清楚不该听到甚么，却偏将温孤苇余接下来的字字句句都听得明显白白――

旁侧柜上站着的，不是小青花是谁？

越想越是后怕，抖抖索索伸脱手指向小青花：“你有没有点脑筋？杀人的是猫妖，跟展保护有甚么干系？”

展昭坐在桌旁，凝神看桌上的灯烛，烛泪早在案上蕴作一摊，烛光微小得很，跃跃着仿佛就要燃烧。

公孙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用心大声咳嗽了几声。

但是这话，能拿去跟展昭说吗？

公孙策好生难堪，想了想不知如何开口，讷讷站了一会儿，回身便想出去，忽地停下了。

温孤苇余笑了一阵，忽地哽住，缓缓合上双目，很久俄然重重飞起一脚，将地上撤下的红灯笼远远踢飞了去。

“它好受些，我也好受些？”小青花怪声怪气，“展昭，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不装美意会死吗？”

话未说完，本身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一日，我一向在想，当时红鸾命在覆手之间，我真的忍心看她丧命吗？思前想后，就算再有一次挑选，还是会把图交出去吧。

展昭听到温孤苇余笑声，身子晃了一晃，腿上忽地失了劲力。劈面张龙、赵虎赶到，见此景象，心中凉了一半，忙抢上来一左一右扶住展昭，低声道：“展大哥，我们回府罢。”

小青花嘲笑数声，话锋一转：“我本来想，就是死了也不再踏进你开封府，但是……我主子死前有话带给你，你要听还是不听？”

它是甚么时候出去的？

明知这么想并不得当，还是忍不住去想：一个此生永不成能再见的人，是生是死，于留下的人，又有甚么别离呢？

“救一个死一个，你们开封府做的好买卖！”

“展昭，我必不放过你，你谨慎些，不要犯在我的手上！”

“小青花！”公孙策失声道，“这一日你都去哪儿了？你知不晓得……”

展昭只觉心力交瘁。

撂下话来，嘲笑数声，回身便走。

这话说得何其暴虐，展昭本就逆血上涌难以按捺，被温孤苇余拿话一激，喉头一甜，强自咽下，口中尽是腥甜之气，伸手压住胸口，回身拜别。

“红鸾无辜，我不能因为要护住端木罔顾她的性命。但是如果是以害了端木，展昭平生都会痛苦惭愧。

公孙策大急，展昭点头道：“它能有多大力量，不碍事。”

人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踌躇好久，还是推开了展昭的房门。

听到小青花的名字，僵坐着的展昭身子一颤，缓缓回过甚来。

展昭不语，只是极其苦涩地一笑，眸中掠过深重的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