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页/共3页]
“回丞相,部属酒量不济。”
司马嵘在席上坐下,笑道:“皇兄别来无恙。”
京中住的大多非富即贵,店家见他一身仆人扮相,却也不敢轻待,忙遣小二上前问候。
王述之不疑有他,只是定定地朝他看了一眼,笑容满面地挥挥快意:“去罢。”
司马嵘敏捷扫视大堂,见无面善之人,便微微一笑,拱手道:“家主命鄙人前来会一名姓贾的客人。”
正在这时,内里响起脚步声,一名婢女走过来,笑道:“王迟,你如何去了这么久?丞相派人传了话,叫你返来后马上去画舫。”
不管国度强大与否,都城永久都是最不缺繁华的金粉之地,此时街道两侧已是灯笼高悬,沿途又设有夜市,热烈非常,司马嵘徐行走至清幽处,一抬首便可瞥见满天星斗,心中俄然有些感慨。
司马嵘不知该如何作答,许是酒劲来得过快,思路便转得慢了,一时竟显得有些痴钝。
司马嵘暗自心惊,想着本身常日里虽不会像王述之那样张狂大笑,可也不是没笑过,一时有些不敢肯定,究竟是本身功力退步,还是王述之的眼神过于暴虐,忙安闲地抬眼看他:“想不到丞相竟是喊部属过来用饭的,部属正饿着肚子,便忍不住有些欣喜。”
王述之见他神采呆滞迟缓,好笑之余,心底却俄然飘出一丝极浅的酸涩,忍不住抬手在他下颌捏了捏,低声道:“常日就不见你萧洒,喝醉了也要如此强撑,不累么?”
好不轻易止了咳,缓了神采,司马嵘明显已经气得咬牙切齿,面上却只能忍着,躬声道:“部属失礼了,丞相恕罪。”
“嗯?”王述之面露惊奇,“那为何陆公子说你是只大酒坛子?”
“此事说来怪诞,本来觉得本身死了,醒来却变成别人,你就当是见了鬼罢。”司马嵘说得含混,决计没有提起那多出的三年,心道:现在已然重活,那三年的事便如过眼云烟,再不会产生了。
王述之见饭菜所剩未几,便点点头,笑着起家,趁便将他也拉起来:“那就归去罢!”
司马善怔愣着出了半晌的神,此事的确怪诞,可活生生的人坐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哈哈哈哈。”王述之收回目光,提起酒壶,“来,陪我喝一杯。”
“本来倒没瞧出来,不过此次我提及新亭文会,那人竟一下子活过来似的,观其神采举止与你判若两人,岂不有蹊跷?”
“哎,无妨。”王述之摆摆手,又盯着他看了一眼,忍不住低声笑起来,“我不过随口一说,你既不会喝酒,该晓得陆公子说不出那番话才是,还逞甚么能?”
翌日醒来,想起那杯酒,的确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又忆起昨晚被毁尸灭迹的信,赶紧携着新衣去了王述之那边,借口说是衣裳嫌长了,送去铺子里再裁剪一番。
司马嵘:“……”
司马善感慨地长叹一声:“以往你最喜好听我说一些内里的趣事,虽日子难过,却从未低沉过,可此次醒来后,你俄然对甚么都不在乎,人也瞧着恍恍忽惚的,我当你终是生了厌倦,内心实在不好受。眼下看你安然无恙,总算能够放心了!”
司马嵘自嘲一笑,持续往前走,却俄然听到一声熟谙的鸟鸣,眸底一亮,仓猝昂首朝发声处望去。
到了那边一看,并无急事,陆子修也已早早分开。
此时夜幕下一片乌黑,司马嵘微微眯起双眼在黑暗中寻觅,耳入耳到那鸟鸣声再次响起,目光微转,落在一座酒坊的楼顶上,唇边立即浮起一抹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