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页/共3页]

“不错！”王豫将急报递给他，眼底隐现忧色，“我这就入宫，请旨带兵讨伐张勤!”

司马嵘目光悠远，抿紧唇半响不语。

世人见他姿势散逸、胸有成足，心中总算安宁了些，想着毕竟另有大司马兵权在握，皇上就算不将王述之放在眼中，也要对王豫顾忌三分，更何况朝中半数都与王氏休戚相干，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上也是稀有的，即便故意，怕是也有力。

许大人一说，剩下的大臣也尽数附议，表示情愿联名上书支撑大司马。

接着又道：“此一时彼一时，皇上立太子时，我才新上任不久，虽为丞相，却只是一个驰名无实的虚衔，幸亏有诸位力保，才得以录尚书事。现在三年已过，皇上想动也要先寻个借口，我并未行差踏错，心中天然笃定。诸位且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琅琊王氏总不会在我手中式微，更何况另有大司马在。”

王豫不成置信地看着他，随即沉了脸：“述之，你如何如此肆意妄为，竟听信一个侍从的胡言乱语？此事非同儿戏！”

丁文石笑容卡住，让他驳得哑口无言。

王述之悄悄一笑：“刚巧罢了，我也是那么想的。”

二人下山，入了幕府正厅，内里竟已有很多人在候着了，见到王述之纷繁上前施礼，一个比一个焦心：“丞相呐，您如何还没个动静？莫非我们要坐以待毙？”

“唔……”王述之低声沉吟，“我倒是有些猎奇，你究竟师从那边？八岁之前，你念过书么？”

司马嵘：“……”

王豫摆摆手免了世人的礼，见司马嵘站在王述之中间，着一身宽袖长衫，清峻矗立，手肘间还搭着那件鹤氅，不由微微一愣，对着他高低打量，迷惑道：“这不是你身边那侍从么？怎的这身打扮？”

天未亮透，丞相府的马车便驶出乌衣巷，一起往北穿过大半座建康城，又出北门，直到幕府门辩才停下，司马嵘抢先下车，让江风一吹，竟冷得生生打了一个寒噤。

王述之拂袖坐下：“兖州光复才不敷十年，竟说背叛就背叛了，看来朝廷威望堪忧啊，这是再次北伐的大好机会，不成错过。”

“劳师远伐，不能久战。”司马嵘不见恼色，安闲应道，“晋兵久居南边，夏季北征，气势上便先弱了一半，再加上江河结冰，粮草辎重一贯走水路，眼下又该如何跟上？”

中间一些文臣听了大惊失容：“秦王野心勃勃，这一旦攻打过来……”

司马嵘感遭到身侧充满切磋的视野，淡淡收回目光，侧眸看他：“那丞相呢？”

几位老臣面色难堪，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此中一人上前道：“下官心知丞相胸有丘壑，只是丞相尚且年青，虽富名誉，却未立寸功，下官是担忧皇上轻视丞相，趁着您根底未稳时施压，当初立太子一事便是前车之鉴呐！”

司马嵘听他自吹自擂，与他对视半晌，忽觉好笑，忙转开目光：“部属可贵登高望远，直抒胸臆罢了，丞相见笑。”

王述之方才站起，就见王豫大步跨入门槛，仓促走出去，便笑道：“伯父也来了？本日这幕府还真是热烈，前脚根后脚的。”

王述之见他执意要将鹤氅脱了，点头而笑：“让你穿你就穿戴，我又不冷。”

王豫转头，见说话的是王述之身边一个小小侍从，顿时有些不耐烦，皱眉挥了挥手：“你懂甚么？”

司马嵘手指一顿，再次朝他看了看，便不再客气：“多谢丞相！”

王豫心中更不痛快：“你觉得我没在寒冬打过仗？此事轮不到你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