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琼枝秀,几曾识干戈(二)[第1页/共3页]
两今后,吏部尚书晏奕帆结合大理寺卿上奏朝廷,所擒特工一名,搜出宁都详细攻防图,并招认是兵部侍郎吴德供应,传闻吴德在出使过魏营时,与魏帝达成了某种和谈。
可我的身后半晌没有动静。
萧宝溶看我安排着,皱眉叹道:“丫头,你还真有些从政的天赋。”
何况,如果是阿顼,他恨我践约也罢,怨我拿阿堵物热诚他也罢,他都该会和当日在相山山道上那般,毫无顾忌地冲过侍从的刀剑,前来与我相见,然后大声地指责我吧?
我的眼眶一阵发热,不想让人笑话,忙背过身去,悄悄抹去泪水。
——如果,那跟从着我的人真是阿顼的话,他在宁都人生地不熟,必然会投栈,没来由找不到。
萧宝溶浅笑道:“抓着个没用的小特工,交给兵部措置罢!”
我平生第一次独立与人商讨这些朝政大事,表情荡漾,一起全无倦意,兴趣颇高地与沈诃若隔了马车围幔谈笑。
我索然地盯着画像,说道:“是我……喜好的人。如果不是我被弄到魏营去,他应当……已经和我在一起了吧?可现在,我找不到他了……”
我亲身安排着惠王府的侍卫,让他们务必挨个堆栈挨个客房一一查找,不准有一处讹漏,就是挖地三尺,也务必将阿顼找出来。
萧宝溶已经垂下眸去,洁白的肌肤靠近半透明,淡天琉璃般不实在。云过天青的轻纱广袖微动,连舀着羹汤的姿式都清雅得如同月下横箫,水边奏笛。
随即换来府中谋士,令他悄悄地去另绘一份邃密的京畿设防图来,将这名特工和设防图一起交给刑部尚书晏奕帆,“就说惠王和文墨公主说了,这特工背后必然有南朝重臣为内应,让他好好鞠问。”
沈诃若隔了好一会儿才白手而返,一脸的惊奇。
我再不管萧宝溶的一脸倦乏,生拉硬扯地将他拽上马车,径奔皇宫。
我忐忑问道:“此人的模样……你可曾看清?”
阳光亮媚暖和,榴花刺眼夺目,他的身姿却平淡如碧水,沉寂如深潭……
月光浅淡下,那飞扬的长发固然看不出是黑是褐,可那淡色的衣衫……如何很像是烟黄色?另有那背影,如何那样像我的……阿顼?
如此闹腾了四五日,这些笨伯竟然还是回报没找到。
沈诃若抱着肩细细地想着:“这夜里还真的看不太清。不过感受他的年纪并不大,长得挺俊的,身材颀长矗立,还背着把剑……但一向未曾脱手,仿佛只想逃开……”
我听了回报,笑嘻嘻地拉萧宝溶去看热烈。
和沈诃若计议到了很晚,回府时已靠近子时,惠王府几次打发人过来查探,恐怕我闹出甚么乱子。
行至拐角处,正与我议论得欢畅的沈诃若俄然沉声喝道:“甚么人?”
萧宝溶喝了一口羹汤,微不成闻地轻叹一声:“我甘愿……你整天只知在我跟前嬉笑玩闹打雀儿……”
我不能让我风华绝世的三哥,如许一日复一日单独蕉萃,单独烦忧,损了他那冲淡含蓄傲笑烟霞的名流风骨。
可惜这最混乱的时候,萧宝溶又规复了府中的笙箫弦管,朝中大家皆知萧宝溶夜大开筵席,只为赏惠王新编的一支曲,或新作的一阙词,恍若完整不知朝中的喧闹纷繁。
萧宝溶那双云淡风轻的眸子蓦地揪痛。他欲言又止:“阿墨……”
袖手看着?当日我受的各种摧辱,岂是袖手看看便能了事的?
可侍卫们已经找遍都城,不是说没有近似的少年投店么?
眼看着沈诃若毫不逞强地带人越墙而追,我一时怔忡。
正让多找些画师过上,画上几十上百幅,好再叫侍从去细细寻访时,萧宝溶传闻此事,特地赶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