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谓死可憎，谓生可喜[第2页/共3页]

“我要我娘……”

壁虎儿哈哈大笑起来，暴露腮边一对酒窝。那女孩啐了一口，笑道：“我才十五岁。再问你一遍，你多大？”说着，将手按在了她折断的腿骨上。

又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出一声有甚么希奇？要能展开眼，才算你赢。”是个略带沙哑的女声。

蝎子的手按上了她折断的肋骨。那只手细细的，凉凉的，指肚上长了茧子，指甲里黑黑的，满是泥。可她却讨厌不起来。

那仿佛是大哥的声音……不，口音不对……

她赶紧叫道：“你们去哪儿？”

“不准咒我！”她大怒，便要跳起来和那女孩实际。但刚一转动，方才被按过地胸口、大腿就扯破般地疼痛，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叫喊起来。

她这才感觉身上凉凉的，忙低下头，只见本身身上一大半的衣裳已经不翼而飞，暴露两条胳膊和一片肚皮，大腿也几近是光着，乌黑的皮肤上布着很多伤口，翻出粉红色的肉来，火辣辣地疼，鞋子更是早就没了踪迹。满身青一块紫一块，看得要多清楚有多清楚。她的脸腾的红了。活到这么大，除了服侍她沐浴的小丫环，没人见过她这般衣不蔽体的模样。厥后她没有丫环了，便一向是本身沐浴。

她立即叫道：“姓文，我姓文……”

壁虎拍了拍她肩膀，却跑走了，返来时，手中抱着一捆直十足的细树枝。那女孩不顾她哭叫，细心将断骨对准，又用树枝在旁牢固，最后牙齿咬住本身袖口，刷的一声，扯下一根布条，紧紧把断腿和树枝缠在一起，伎俩非常谙练。说来也奇特，经她这么一弄，腿上的疼痛仿佛减了很多。那女孩又查抄了一下她腿上让石块划开的伤口，用布条一一裹好。

胸中堵得要命。她感到一双手在她胸前又压了两压。脏腑间涌起一股独特的感受，鲜血顺着压力流出了她的口鼻。不，那不是血，那是带着泥土味的水。

笑够了，蝎子扶着一块岩石站起来，道：“走罢！明天华侈太多时候了。”说着挽住壁虎的手，背回身去，便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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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子似才发觉不当，撇撇嘴，仿佛在说：“蜜斯就是多事。”转头对壁虎道：“去给她找身衣服去。”壁虎一溜烟地去了。

壁虎高傲隧道：“蝎子姐本领可大了，不但会接腿，还能治……”那女孩瞪了他一眼，他便从速住了口。

那手随即又拍上她的脸，一个男孩的声音道：“喂，你醒醒！”

她猛地认识到，本身本来是还能醒过来的。顷刻间，半晌之前的那一幕幕景象又回到了内心。鞑子兵，带血的剑，谈笙血红的眼，四姐大睁的眼，二哥紧闭的眼，杜浒恐惧的眼……

她看到那衣服的领口结着暗黑的血渍，模糊猜到了那衣服的来源，满身立即起了鸡皮疙瘩，小声道：“我不穿。”

旋即壁虎跑了返来，手里抱着一团衣物，抖在地上。那是一身健壮的蒙古辫线袄子，像是身材矮小的成人穿的。但是和她的身量一比，却成了一床被子。

那女孩反倒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还伸手去摸她。她想躲，但是满身没力量，一寸也动不了。

如何会？她又惊又恸，叫道：“爹爹……”

她定了定神，说道：“敢问姐姐贵姓？你们救了我，我……”

那女孩嘲笑一声：“叫我呢？”

那懒洋洋的声音叹了口气：“认输。”

那女孩伸手在她胸前按了按。她感到一阵剧痛，不由得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