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谓死可憎，谓生可喜[第1页/共3页]

她定了定神，说道：“敢问姐姐贵姓？你们救了我，我……”

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有人箍住了她的满身。有人朝她的双太阳穴狠狠击打着。有人在用刀砍她的四肢。她听到天国里雷声隆隆，鬼怪化作黑烟，从她的鼻孔钻出来，又从她的眼睛钻出来。但她的眼睛是紧闭着的。那黑烟因而在她的脑筋里左冲右突，将头骨撑得几近爆裂。满身像被浇了沸油普通，她只感觉本身稍稍一动，骨头就会从皮肉中剥离出来。她的头定是被烧红的铁钳夹得变了形，在燃烧的岩石上咚咚敲打。

“你娘死啦！”

本来那男孩名叫壁虎。猎奇特的名字。壁虎微微红了脸，答道：“她还没死嘛。我赢了。”

“我没死！”但她的身材仿佛分裂成了两个小人，一个冒死挣扎，另一个死命束缚。

蝎子似才发觉不当，撇撇嘴，仿佛在说：“蜜斯就是多事。”转头对壁虎道：“去给她找身衣服去。”壁虎一溜烟地去了。

“唔，爹也死了，不消叫了。”

蝎子、壁虎看着她的模样，对望一眼，都是嘻嘻一笑。她也感觉怪好玩的，要不是那袍子上羊膻味太重，熏得她恶心，她也要和他们一块儿笑了。

那人听到她的叫声，也吃了一吓，跳起家来。他身材并不太高，脸上更是充满稚气，虎头虎脑，年纪不过十二三岁，想必是方才那说话的男孩。

那声音一边说，一边渐渐移近。她感受本身飘飘升上了天，身子被翻转过来，肚子硌在一块岩石上，六合一下子掉了个儿。紧接着，脊背一痛，胸中的郁结仿佛一下子窜出了身材，她的喉咙痉挛着，激烈地咳嗽起来，猛地展开了眼。面前是一片乱草，被水打湿……另有血。

她赶紧叫道：“你们去哪儿？”

壁虎也踌躇着道：“蝎子姐，这小mm……”

她踌躇了。随即一阵剧痛从腿上传过来。

“我要我娘……”

那仿佛是大哥的声音……不，口音不对……

“才怪。”那女孩头也不抬，道：“胳膊腿儿多让人弄断几次，你也会了。”

那双手一松，扑的一声，她便掉在草地上，后脑磕得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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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即叫道：“姓文，我姓文……”

“那你为甚么说……我娘我爹都死了……”

又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出一声有甚么希奇？要能展开眼，才算你赢。”是个略带沙哑的女声。

她看到那衣服的领口结着暗黑的血渍，模糊猜到了那衣服的来源，满身立即起了鸡皮疙瘩，小声道：“我不穿。”

“哼，兵荒马乱的，你爹娘如果没死，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给人丢下河去？要不是你给冲到一块石头上，我兄弟又眼尖，哼哼，你现在早去见你爹娘了。”

壁虎儿哈哈大笑起来，暴露腮边一对酒窝。那女孩啐了一口，笑道：“我才十五岁。再问你一遍，你多大？”说着，将手按在了她折断的腿骨上。

那懒洋洋的声声响了起来：“像你这般弄，一会儿我就赢了。”

那女孩奇特隧道：“我为甚么要熟谙你？”

“唔，肋骨断了。”

蝎子眉头一皱，眼中又呈现了那种嫌恶的神采，“是要我给你请个裁缝来，做花衣裳花裙子吗？不穿就光着！”

“腿也折了。壁虎儿，你真的还要救她？”

“娘……”这是她讲出的第一个字。

蝎子微微沉下了脸，“如何，你赢了，我们也救她了，你还想如何？”

壁虎暴露抱愧的神情，“这是我找到的最小的了。”

她本来的衣裳本就已经和几片破布无异，又让蝎子撕了开来，此时已是无处不透。她衡量了一下，只好点了点头。蝎子便让壁虎帮手，给她把袍子穿上，扣好扣子。幸亏那袍子广大非常，并不难穿。蝎子又将袍子下摆撕下了二尺，勉强算是给她套上了一个称身的布袋。壁虎还捡了双皮靴，那靴筒宽得的确能塞得下她的两只脚。壁虎只能拔下地上青草，垫在皮靴前后，再把她的小脚套出来，用鞋带紧紧捆住，她便成了一只大脚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