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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愣了愣,不知这般时候怎问起这话儿来,可巧今儿玉娘没甚么脾胃,直到这会儿也不见饿,便未叫摆饭,柴世延出去前那会儿,秋竹还劝她说:“好歹吃些,晌午也未见吃甚么,怎就不想吃早晨饭了呢。”玉娘却一味点头,只说吃不下,这会儿不吃还觉涨得慌。
瞧过便点了头,寻中人与那家人交割了文书,买将下来,使安然去铺子里唤了个伴计来看着屋子,给了贾有德二十两银子好处。
琴安道:“是阮二爷跟贾先生。”秋竹嗤一声道:“甚么二爷先生,不过都是帮依着混吃喝,倒美意义称呼甚么爷,甚么先生,我都替他们臊得慌。”
贾有德听了心下却也明白了几分,暗道,别瞧前些日子柴大爷跟那高孀妇打炽热,现在这势头瞧着,莫不是要冷下心了,思及此又想,那高孀妇便再勾人,也不过一个浪,□人罢了,一时热乎是有 ,谁还当个悠长来谋,真谋了家去,若好了还好,若不好,勾了旁野男人,岂不弄顶绿帽子扣头上,这个活王八平常男人都难消受,何况柴大爷这般家世人才,只不知当初如何就了那董二姐进门。
那周养性听了,伸腿踹了他一脚道:“你这狗才,现在倒来管着你爷腿儿不成,你家爷便去一趟院中,不定坐会儿就家去了,能担搁多少时候,你就这么急巴巴拦着,趁早滚一边儿去,若晚些谨慎爷脚重些,怕你禁不住。”
柴世延把风帽与她戴上叮咛了几句:“虽与那府里老太太去,今儿是月朔,上庙人多,不定有那起子浮浪男人,你需谨慎着些,莫被那些人瞧了去。”
与琴安道:“你只说我身上不好,见不得他。”两句话把她哥打发了出去,只她哥一来,倒勾起宿世之事,这一日不得舒心。
柴世延笑道:“恰是深思着当铺买卖好,就想开一个来,正巧县前街上有个门面要典,便买手里,明儿令人清算出来,伴计都是现成了,选个黄道谷旦开门纳客便是了,我们这儿守着兖州府,南来北往,那里没个马高蹬短时候,典当拆借自是免不了,倒是个好谋生。”
却说柴世延,进了家不等安然提灯照亮,直往二门来,刚过了粉壁,忽瞧见那边墙根下有个白影子一闪,不防倒把柴世延唬了一跳,喝了一声:“是谁,那边装神弄鬼吓爷,待爷畴昔扒了你皮。”人跟着窜了畴昔,伸手抓住,触手倒是软绵皮肉,竟是个女子,愣了愣,放了手。
秋竹跟着玉娘上了车,才把昨儿翠云妹子门口寻耳坠子事,奉告了玉娘,一边恨声道:“早说她没按美意,一回撞了爷个满怀,二回又来寻甚么坠子,便是瞎子都知她心机了,倒不知她娘如何教出这么个浪,□儿来,才多大就勾男人。”
说到此,便思惟起那帐中乐事唤人铺床燃香,清算安妥,伉俪两个联袂入榻,玉娘本日本无此等表情,却为着子嗣,勉强答允柴世延,不想这厮倒折腾了个没完没了,至玉娘无法软着声儿求他,才饶过她搂怀里睡了。
次日一夙起来,大略吃了些一碗粥,陈府便遣了车马来接,玉娘忙起家要去,被柴世延唤出,打量半晌,见今儿打扮素净了些,月白对襟袄,下头搭配一条淡青挑线裙儿,外头是件藕色连风帽大氅,头上也简朴,戴了金丝髻儿,插了一支赤金寿字簪,鬓边儿只戴了一朵鹅黄芍药花,倒显得比昔日多了几分惹人顾恤荏弱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