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忆往昔[第1页/共2页]
我此时却犟起来:“我偏不!她说娘是奴婢的奴婢,可她呢,她的娘也曾做过奴婢!她的阿公还是个酒保!”
“绎心姑姑。”我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指,翘起脚根掐下一朵开的极艳的梅花:“你说,太刺眼的花,是不是更轻易被掐掉。”
和福帝姬面露难堪之色,气得双颊赤红,一把将我拽到她面前,惊得娘和绎心姑姑花容失容,赶紧给和福帝姬赔过。“你可知明天是甚么日子!?本帝姬本日必然要要好好经验你!”
我垂下眼睫,落雪便很快将睫毛染成了红色。很久,我失了神般的低语呢喃道:“梁园的雪,现可曾化了?”
绎心姑姑是当年同我娘一起奉养崔妃的贴身宫女,厥后因为崔妃疑用巫蛊害死了明节皇后,崔妃成为庶人后,娘和姑姑就被贬入了宫奴院做最粗重的活,当时候她们才十五岁。
“猖獗!姐姐?你也配叫姐姐?”和福帝姬不屑一笑,我在她微微发红的眼眶里看到了一丝怒意。“你也不看看你是甚么东西!你娘曾经是服侍崔妃阿谁坏女人的丫头,阿谁崔氏曾是我母妃的丫头,可她害死了我母妃!你说,你一个奴婢的奴婢生出来的孩子,也配叫本帝姬姐姐?”和福帝姬赵金珠的玉指在我脑门上狠狠戳了一下,我没站稳吃痛地发展了两步,娘却在一旁怒斥我:“金玲!休得无礼!快向和福帝姬赔罪!”
我本该是大宋的公主。我虽为女儿身,母亲也既无背景,又无职位,但毕竟我身材里流淌着皇室的血液,仍可享一世衣食无忧,繁华承平。可在我三岁那年,自富金姐姐抱我去赏过那汴都城南的梁园霁雪,回宫以后,我们就很快都去了一个很远的处所。这一去,便再也没有返来。故国的浮梦已经暗淡漂渺,我几近已经将近想不起汴都城究竟是甚么模样了。到明天,我在我还未满十二岁的生命里,却经历了太多太多让我难以开口的事情,又让我不得不学会固执。
我不悦道:“你好生无礼!”说罢抬头瞋目瞪她,指着她叫到:“谁又允你在此偷听我们三人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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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固然年纪小,但我脾气可不小,娘虽和顺贤惠却因为顾及我而非常怯懦脆弱,而我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娘仓猝掩住我的嘴,一边带着我跪下赔罪道:“是妾身管束无方,纯福她年纪太小不懂事,冲撞了帝姬,帝姬如果气恼便罚妾身吧,是妾身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妾有罪。”
“金玲!不要说了!”娘只好把身子伏得更低,一面想死力禁止我说下去。从那今后我才晓得,本来一样是帝姬,她能说的,我却不能。
我见娘这般低声下气恳求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内心不知如何的莫名地恼火,娘在宫里没有职位,常日里也没少受朱紫们欺负,我想替娘出口气,上前诘责她说:“帝姬姐姐,我是纯福帝姬,这是我娘。你是帝姬,我也是帝姬,那你刚才说的贱婢,可也包含你本身?”我忿忿地看着她。
我叫赵金玲。靖康二年,我三周岁。
此女恰是我父皇的第十七女赵金珠,病逝的明节皇后的幺女、我的姐姐――和福帝姬。此女因为是父皇最宠嬖的安妃所出,安妃六年前病逝后,父皇追封安妃娘娘为明节皇后,而明节皇后的小女儿,父皇也是一昧地宠着她。常日里娇纵惯了,就连有一二品阶的宗妇都得让她几分。
“大胆贱婢,那个答应尔等在此胡言乱语?”话音未落,只见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女,头戴金玉凤钗对,身着一袭翠色平罗裙,外穿宝蓝色对襟褙子,领口用上好的金蚕丝线绣了月季的斑纹,通体高低华贵非常,就仅看这绣工技术也可知这少女身份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