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李四姑娘[第3页/共4页]

若穿袄裙，怕便是灾害了。

如此想着，李老太爷才觉公道。

刘嬷嬷快步行至书房，门一开，便见杨幺儿坐在那把高高的椅子上，脚尖点地，上半部兼顾子倚靠着桌案，像是要倾倒上去。

少女上身着茜素青色半臂，红色团云纹短衫，下着烟霞色留仙裙，腰系淡色丝绦，长长的穗子垂于脚边，去处间微微闲逛。这番打扮，令她纤细婀娜，举手投足都牵动听心。偏还透几分仙逸气，叫人不敢等闲轻渎。

李老太爷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这话说的，像是他一女许了二家似的。他沉下神采，道：“皇上，此乃坊间传闻，污我李家名声！我李家的女人，从未曾与钧定侯府订婚。”

她埋没在帷帽下的面孔看不清楚。

那一刹，只来得及瞥见对方的靴子。

玄色作底，上绣五爪金龙。

那妇人作朴实打扮，紧跟在她身后的少女却作了经心的打扮。她梳着飞天髻，结三鬟于顶，其间用莲纹嵌松石的金钏牢固。其发髻形松而不散，很有几分古壁画上，飞天神女的仙逸味道。

形不成毛病。

她穿甚么样的衣裳都好。

没有人比他们更体味小天子了。

要嫁柳家？

“臣女李妧拜见皇上……”她学着赵氏，一并叩了个头，开口嗓音轻柔，如东风拂面。

便见里头摆满了琐细的小玩意儿，恰是她欲带在身边，却没能带在身边的玩具。杨幺儿高兴地胡乱拨弄两下，却触到一个硬乎乎的东西。

刘嬷嬷闻言，忙打起帘子，徐行走近萧弋。

等走出来，她面上的神情便又规复先前呆板冷酷的模样了。

但对上女人的面庞，便统统都轻松了起来。

穿火红的裙子，她便明艳如天涯的红日。穿上月白的长裙，行动便如桂宫仙子。穿上情势富丽的袄裙，她便似端坐在高台上的精彩玉塑。

杨宅。

就仿佛对方掌控住了他们，也高高在上地戏耍着他们，但他们却毫无所觉普通。

这二人行过礼后，便在等萧弋开口。

李妧不知为何，心下感觉不对。新帝仿佛并不像祖父和父兄们描述的那样，幼年体弱、脾气诡异无能。他坐在帷帘后，能观得他们的模样、神采。而他们却无从见到他的模样。

李老太爷听得心都揪紧了。

手指惨白而削瘦苗条，指甲经心修剪过，那只手都雅得像是精雕细琢而成普通。倒是让人不敢让人设想，这是个病弱之人。

顷刻间，李妧又昂首朝内里缓慢地瞥了一眼。

新帝长年在涵春室内养病，宫表里少有窥见他面庞者。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近，一名中年妇人领着一个妙龄少女，进到了室内。

他的手靠在膝盖上。

萧弋道：“他们现在落脚于城南林家，听闻他们意欲返乡，回宗族地点之地，如果少师马上前去，想必还能寻得人，也不会变成遗憾。”

刘嬷嬷也笑了下，抱着匣子，重新打起帘子出来。

不过李妧还是担当了来自李家传承多年的缺点，那便是身材矮小。

这李家能出一个如许的女儿，也不知破钞了多少的工夫。

李家四女人行进到跟前，挨在李老太爷身后，跟从大夫人赵氏一并跪地见礼。

这一次她的行动幅度要大些，但她还是没能瞥见萧弋的模样，只瞥见了他的手。

这养心殿服侍的人, 见惯了这般模样, 因此才分外麻痹, 没有旁的情感罢？

老太爷叩了个头，诚心肠道：“谢皇上。”